我仰躺在床上开始细数着宴会怪异的地方,教头反常的热情,过于丰盛的饭菜 ,以及他离场前意犹未尽的话。
上层的环境虽然比下层好了不少,但却没有天光照射进来。
不像在下层的时候,至少广场上的洞顶会投射进些许天光,大家都是靠着落在广场的光线来分辨时间的变化。
而这里因为没有天光的照射让人难以分辨过去了多久,只有烛台下面成堆的蜡油在诉说逝去的光阴。
除了蜡烛的光就是纸灯笼里面透出来的昏黄灯光,时间长了也让待在房间里面的人感到压抑。
我索性不再房间里面躺着了,推开门打算出去散散心,不知不觉间又一路回到了之前宴会的大堂。
此时离宴会散去了有好一阵了,宴会上的一片狼藉都被杂役收拾得干干净净,灯也统一被吹熄,之余过道上映射过来的一点辉光才能勉强看清环境。
空无一人的肃穆让我的思绪又一次沉寂下来,再次回想起宴会上的一幕幕。
“哐啷!”一声椅子被不慎踢倒的声响突兀地响起。
我立即转过头喝到,“是谁!”
“抱歉,打扰到你了。”来人一点点地靠了过来。
“我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就知道你睡不着了,和你一起被安排到隔壁真巧啊。”
来人是宴会上坐在我边上的小不点,原来他在看到我离开宴会时也跟着离开了,正好发现我就在的隔壁。
“你也被今天这场奇怪的晚宴给弄得睡不着了吧。”
小不点坐在我身边,语气难得轻快起来,似是找到了知音一般。
“不奇怪才有事吧。”我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
“要是人人都像那些吃得跟头猪似的的傻子一样不管不顾,只怕明天被怎么卖掉都不知道。”
既然自己冥思苦想都抓不到思绪,那不如从别人嘴里探探口风。
我有意的引导着话题继续的方向,试图从小不点身上套点有用的信息。
“对对对,你也这么觉得对吧。”他立马来劲了。
“我看宴会大家都不说这话搞得我好像只有自己发现了一样,心里面还怪堵的。”
他在我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把脑袋搁在了桌上。
“奇怪的地方不止一点半点,先不说教官那个跟变脸一样的态度,就今晚这顿席面排场就不弱与大户人家开席了。”
我继续说着。
“想想我们之间童子军吃得什么,吃糠咽菜,而且只有晚上才能吃上那么点糙米,哪像今天这样大鱼大肉,还有水果。”
撑着脑袋,佯装不忿地掰着手指细数宴会的不同,同时也在挑起他的情绪。
“就是,这么好的席面,可教官恁是一口都不吃。”小不点紧跟着提到。
“他这幅样子就跟我爹娘当时把我卖掉的时候一模一样。”
语气里透出几分埋怨。
“好好的忽然就想起给我买糖,我分给他吃还硬是不要。明明之前对我又打又骂的,还嫌我吃得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哄我。”
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在回味糖果的美好,或许,这大概就是他过往以来难得的幸福。
“结果第二天我就被送走了。”说到心酸的地方他委屈的哭了出来。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啊......
看着他挂着眼泪,埋头一抽一抽的哭起来的样子。
我学着庚一照护小五小六的模样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小不点,小小的,有些可怜。
“不过我今天吃得可比那天要好多了......啊嗝,”
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努力笑着,仿佛要证明自己现在过的很好一般。
“就像,就像......啊嗝,那天我在菜市场门口看到的,看到的......”
小不点敲了敲头,对着不甚灵光的脑袋有些郁闷。
我忽然灵光一现,“外面死囚斩首前的断头饭。”
“啊,对对,就是这个。”他重重地点起头,一副终于想起了的模样,“断头饭。”
“对了,你叫什么?”小不点蹭着椅子忍不住又向我多靠近了一点。
“我叫丁五,我挺钟意你的,能认你当大哥吗?”
他试图依偎着我的样子,像极了寒冬里碰瓷饲主的流浪动物。
“我叫庚七,你可以叫我阿七,或者七哥。”
看样子我穿越以来第一个小弟就要到手了,顿时感觉有了一种当人老大的自豪感,赶紧趁热打铁到。
“你即愿意做我小弟,我又怎么会嫌弃当你大哥。”
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手感当真是好极了。
“好!七哥!”他满脸笑容地扑了过来。
“不过啊,小五,我们今晚可能要多做点准备了。”我按住了兴奋的小五。
“明日的考核,只怕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