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悯阳吃饱了,擦擦嘴,问对面蔫蔫的万盛阳:“你能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吗?这个样子终究是不方便。”
万盛阳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肘里,说起话来声音闷闷的:“没必要吧。”
“有必要吧。至少下次你不用在外面干等我两个小时了。”余悯阳声音放得很温柔,耐心地哄对面的人。
万盛阳缓了会才重新坐起来了,绷着脸,严肃地点点头。但他眼圈有点红。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近人情了些。两个人便慢慢往地铁口的方向走。
一阵阵凉爽的风的确很让人舒服,但也吹得万盛阳混着喝的那点酒精齐齐往他头上涌。走了一段路,他便有些头晕,找了个角落蹲下了。余悯阳就近找地方给他买了瓶水,站在他旁边等他好点了又扶他起来,问他还要不要吃点什么。
万盛阳靠在余悯阳肩上,嗅到了他脖颈那儿的清香,应该是洗发水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里面可能也有余悯阳的味道。万盛阳喜欢这个味道,一时有点不想离开,在那里蹭了蹭。
余悯阳轻笑了声,搂住万盛阳的肩,又柔声问了一遍要不要吃点什么。
万盛阳却转移话题问他肩膀和脚上的伤好了没有,抬手要去摸他的肩膀。
余悯阳把万盛阳的手拦下来,说已经好了。
“真可惜。”万盛阳靠着他呢喃,反手握住他的手摩挲,“你觉得我晚上吃什么比较好?”
“清淡点吧,喝了那么多。”余悯阳说,“煮点面条?”
万盛阳哼哼唧唧:“我家那个样子,火都点不燃,可煮不了面。”他贴近余悯阳的耳朵撒娇,“你觉得呢?”
余悯阳将他搂紧了点:“走吧。”
万盛阳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余悯阳下的面,吃完便找借口把人往床上带。
余悯阳忙了一天,电影院补的那点觉只够他撑到最后,结束后压根没精神与万盛阳温存,匆匆留下句“明早再说”便睡着了。万盛阳不介意,在对方颈窝里吸了半天,听满意了余悯阳平稳的呼吸声才下床收拾。换床单时余悯阳死活不肯挪窝,万盛阳又亲又哄也没办法,只能将就。
床上都是余悯阳的味道,而本人也在他的怀里沉睡,万盛阳难得觉得安心。他把余悯阳搂得很紧,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随着对方的呼吸而呼吸。可是他等了很久,睡不着——平静在慢慢消失。
万盛阳不得不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却只嗅到一鼻子烟味。他在房间里面绕了几圈,打开台灯翻了一遍床头柜,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烦躁。
余悯阳被动静闹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向站在床边的人招手。待万盛阳关了灯回到床上后,他一把抱住对方,在背上摸了摸,含糊地哄道:“快睡吧。”
万盛阳回搂住瞬间入睡的余悯阳,没忍住掉了几滴泪,凑过去低声说:“对不起。”他哽咽着,说不出缘由,泪水接连不断地流。
余悯阳可能听见了,哼了声,手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摸。
万盛阳把余悯阳搂得死死的,泪水沾湿了两个人的脸。
第二天,余悯阳洗过澡才叫万盛阳起来。万盛阳在被子里挣扎了很久,才勉为其难地爬出来,拉着余悯阳要亲,却被隔开了:“我要去上班了,你快点!“
万盛阳愣了一会儿才理解,沉默地进了卫生间,出来穿了余悯阳给他拿的衣服就走,没理会桌上的早饭。
走到门口了,余悯阳追出来拉住他,与他简单碰了碰嘴唇,说:“昨天的衣服下次给你,手机联系。”然后给他手上塞了一袋牛奶。
万盛阳捏着牛奶心不在焉地下楼,被阳光晃了眼才回过神,没忍住露了个笑。随即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上次他给余悯阳的那套,现在已经满是余悯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