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蓝袍人手指一收,细如蛛丝的透明线瞬间绷紧,岳迁四肢朝天乱舞了几下,很快被拉着站了起来。
两边的迅速聚拢,左忘旋出玄铁扇打乱了他们的阵型。
另一个蓝袍人手指一勾,齐富青两条胳膊被吊了起来。秦久怡眼尖手快掏出匕首去割细线,可刀刃触碰到细线的瞬间就被弹了回来。
“那线是用紫藤抽丝做的,刀刃砍不断。”左忘朝这边喊。
秦久怡低声骂了一句。
“这边。”唐眠拉着商柒躲到角落一个大立柜后边。
“我们不去帮帮忙?”
唐眠看着他眨了眨眼:“我们?这种时候不去添乱、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轰——
不知紫忞和护烬那边发生了什么,半边墙倒塌,祸及这边,墙皮脱落一地,有些碎片溅到火堆里,染上一层金光,像浴火的蝴蝶。
护烬带来的这些蓝袍人应该索魂司的,灵力算不上多高,但装配很全,各种灵器兵刃一件接着一件。
秦久怡躲过一个镂空的发光球,“这就是所谓差生文具多?什么时候给我们渡灵师也提提配置!”
“接着!”左忘扔过来一柄轻刀,上面流动着一层流火。
“醴禁鬼那儿买的,上面附有灵力。”同样的一柄轻刀被扔到贺晚手里,左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贺晚朝左忘一笑,抡刀一甩,甩出一圈流火。
秦久怡打着打着觉得不太对劲,“左忘,你给贺晚那刀不会是升级版吧?”
怎么打起来这么猛?
左忘一本正经:“可能是你那把偷工减料了。”
秦久怡一边念念叨叨出了魇界要去长秋堂砸场子,一边砍了蓝袍人一条胳膊。
一番混战后,奄奄一息岳迁被抢了出来,人还不清醒,被夺了魂似的。
贺晚:“这人还能渡灵吗,别到时候执念还没消呢,先在魇界再死一回。”
唐眠拉着商柒从大立柜后面猫着腰钻出来,“你能不能积点口德?他要现在死了,我们——对啊,他要现在死了,整个魇界不就消了!”
商柒瞪大眼睛:“这样……不太好吧……”
“那怎么办,这人是紫忞大人渡的,只有他知道岳迁执念是什么,可紫忞大人——”唐眠踮着脚朝走廊另一头瞥了一眼,半个人影没看见,倒是又看见半面倒塌的墙。
商柒也看了那边一眼,“紫忞大人不会有事吧?”
秦久怡:”神仙打架,不是我们能从中插一刀的。”
左忘画了两张符贴在岳迁太阳穴上,过了几秒,岳迁呆滞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他看见周围一圈人,疯了一样胡乱抓住不知左忘的衣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没错,我没错!”
说着,鲜红的血从他的眼角和耳朵流出来,细细的,源源不断地。
唐眠和商柒被吓疯了,抱作一团,“什么情况?他不会要死了吧?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应验了吧?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没想诅咒他……”
左忘目光低沉,“应该是护烬之前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贺晚皱着眉将左忘衣服从岳迁那双青白色的手下拽出来。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我没——”
突然,岳迁眼球凸起,嘴角渗出一股黑红色的血。
轰——
又一面墙倒了。
四周火焰铺天盖地袭来。
“魇界消散了。”
岳迁坐在大火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火光中出现两个人影。
漫天的飞雪,不像鹅毛,起码鹅毛轻飘飘的。那落下来,冰碴子似的,刮得脸生疼。破烂的衣服遮不住青紫的躯体,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
一个人影蹲下,递给缩在墙角的那个人一个纸包。里面是馒头,热腾腾的馒头,热气飘出来,凝出一缕白气。
白气扩散,那个站着的人影也化作白气,飘散了。
馒头落到地上,将松软的雪砸出一个坑。因为捧着它的那双手也化作白气,连带着冻得青紫的躯体,也都消散了。
“我没有错——”
白气送走最后一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