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依正和身边不认识的男模长相年轻男人嘴对嘴传递卡片,玩击鼓传花,卡片成功递到男人嘴唇上,她才捂着听筒拢着音喊到:“海汇之星!”
“他和你联系过吗?”
“谁?联系谁?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年总!和你联系过吗?”
年依穿越人群,大步拐进洗手间,音乐和喧闹的人声渐远,相对消停点。“没有。”她说。
吕翎翰在那边沉默片刻,“我去找你,原地待着。”
年依转过身,看镜中的自己,摸出粉饼和口红来补妆,压了压眼底,她患上失眠许多天,皮肤的干纹遮都遮不住,口红在吸住卡片时已经花掉,斑驳不均,算算也快二十七岁,过了二十五,时间像坐了磁悬浮,飞速流逝时连影子都捉不住,她也不再年轻。
“怎么躲这儿来了?”喝了点酒的李旭春找过来,胳膊搭住她肩膀。
原本想自己过来,李旭春今天轮休,连上了两个大夜,说什么也要出来放纵一下。
“姐们儿,你收敛一点,我怎么瞧着和你喝酒那弟弟还没成年。”年依警告道。
李旭春愣一下,随即说:“我都问了,小帅哥刚高考完,在这兼职要自己攒钱买个笔记本电脑,肯定是成年了,再说你们这场子进来安检时恨不得把户口本都查了,怎么可能混进未成年。”
年依笑着问:“他给你看准考证了?”
“那倒没有。”李旭春反问:“他们招人时不看身份证吗?谁敢雇佣童工啊。”
“说什么信什么。”年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李旭春已经听不进这些,抓了抓造型桀骜不驯的一头短发,恨不能仰天长叹:“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我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自己想保护的第59个男孩,真不明白看着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怎么会走上这么一条路,胸肌都能拿出来出卖,尊严在哪,底线在哪,电话在哪……”
李旭春经过漫长的实习期,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泌尿科护士。工作之余还加入了一个业余小乐队,是里面的电吉他手,拿手作品是《爱就爱了》,白衣天使玩摇滚,真是……年依想不出形容词,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吕翎翰找来时,李旭春连忙识趣儿地闪人,调戏刚认识的弟弟去了。
“你本事大了是不是?”吕翎翰像来抓逃学的亲妹妹似的,把人揪出门外。到处是狼的场子,她倒好,短衣短裙,漫画似的一双长腿还裹着提花的薄丝袜,一头长发编成很多小辫子,生怕不叫人盯上。
“不在家在这干什么呢?”吕翎翰少见地严肃。
年依把玩着一绺头发,“击鼓传花啊。”
“我问你为什么来这。”
年依想了想:“这消费可以挂账签单,不用真金白银啊。”
吕翎翰一口气屏住,叉着腰缓了半天,才好声好气地求问这位姑奶奶:“他在哪儿?”
他笃定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不过很快这希望就破灭了,因为他一问,年依也愣住了,似乎十分不解,看起来不像装的,皱着眉毛说:“在医院啊他还能去哪儿。”
吕翎翰颓败地抹了把脸,把找人找了一天一夜的疲倦抹去一些,这才说:“他昨天早上就办理出院了。”
年依若有所思,“那就在家吧。”毕竟她也两天没回家了,没准他就在这个当口回去了呢。
吕翎翰不想再看她自欺欺人,直截了当地说:“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他人间蒸发了。”
“怎么可能。”也许是那少许酒精作祟,她只觉脚跟不稳,径直靠上了墙面。
“依依,你可能得跟我回去签署一些文件,他给你留给了些产业,而且……”吕翎翰也不愿接受当下这种局面,他为难地说:“他最后一次行使人事任免权,集团新一任执行总裁是个跟了他很久的职业经理人,现在年成柏那边已经要翻天了,你自己千万躲着点,别撞枪口上去。”
“你开什么玩笑?”年依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信息,“吕二毛,你爸呢,出这么大事万年是没人了怎么把你派出来了?”
吕翎翰心说别人也找不着你,也不愿招惹你。他第一次认为自己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人,至少目前他已经无力安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