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舒说道:“我同你一起进宫吧,今日的登基大典我想必是逃不过的。”
龙锦华顿时高兴起来,说道:“知我者莫若子秋也,今日你若不想去,无论如何我也得拉着你去。今日对我而言是十分特殊的日子,若没有子秋的见证,这必然会成为我心中一大遗憾。”
闻舒今日倒适应了龙锦华的花言巧语,不像昨夜那般不知所措。听到龙锦华的话,他只不屑一顾地笑了一声,不作回应。
见闻舒不理会自己,龙锦华也不觉得尴尬。他高兴地与闻舒并排走着,脸上那扎眼的笑容着实让人恶寒。
食为天并不算大,两人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大门外。这路程着实有些短,龙锦华突然说道:“这食为天跟龙京的世家府邸相比着实小了些,待事情都结束后,我定要赏赐子秋一个气派的宅院。”
门外闻牧正牵着马车,龙锦华话刚说完,白棋便过来接替闻牧上前牵马。
闻舒赶紧说道:“不劳陛下费心,这食为天我住得很好,陛下还是将宅院留给其他人吧。”
说着,闻舒先一步上了马车。
龙锦华也赶紧进了马车,坐到闻舒旁边,说道:“这食为天说到底还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住在这里多不痛快,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宅院,你住着也惬意些。”
闻舒想了想,说道:“说来也是,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确实应该送些回礼给我。”
龙锦华立即见缝插针道:“把我送你便好了,往后我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若如此,我的是不是也变成你的了?”闻舒眼神一凛,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你若再说这些浑话,我必定让你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龙锦华被吓得吞了吞口水,说道:“你的还是你的,我的都是你的。”
说完,龙锦华赶紧闭嘴,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
白棋已经驾着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龙锦华沉默下来,马车内顿时安静无声,闻舒闭上眼,这才觉得自己耳朵清净了些。
龙锦华偷摸摸地瞟了闻舒几眼,眼神里还带着些哀怨,但谁叫闻舒如此强大强势,他再哀怨也毫无办法。
没了龙锦华在一旁叽叽喳喳,闻舒觉得时间也过得快了些。没过多久,白棋便驾着马车来到宫门前。
闻舒和龙锦华下了马车,却见张秋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
如今龙锦华当了皇帝,张秋的身份自然也从贴身太监变成了总管太监。他今日宫服穿着比往日气派了些,见龙锦华下了马车,赶紧上前相迎。
“陛下,一切都打理好了,就等陛下前来主持大局。”张秋说道。
龙锦华径直往宫内走去,说道:“先去祭拜祖先。”
眼下进了皇宫,闻舒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不再与龙锦华并排走,而是跟在他身后。龙锦华也知晓分寸,表面上闻舒是臣,于是也默默允许了他的行为。
张秋又说道:“先皇的龙体也安置好,就等陛下今日宣布将先皇安葬于皇陵。燕贵妃也着太医好好医治,身体已无大碍了。”
龙锦华“嗯”了一声,夸赞道:“你是跟我最久的,你办事我放心。”
闻舒跟在龙锦华身后,好奇地瞟了张秋两眼。他自那日被龙锦华强行囚困在东宫开始,便一直对张秋充满了好奇。张秋非但很会摸清龙锦华的心思,办事也尤为细心谨慎,瞧着着实不是一般的太监。闻舒总觉得张秋心机深沉,他那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其实藏了许多算计,就单从东宫那一众姚家眼线的盯梢下安然无恙地为龙锦华办事来说,张秋的手段绝对了得。
今日听着他向龙锦华汇报的话语,闻舒便清楚了如今宫中这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张秋打理了。
正当闻舒心思转了好几个弯时,龙锦华已经走到了皇宫祠堂。
今日来了许多大臣,其中不少都是那日被姚文清死士把持过的。他们见闻舒是跟着龙锦华来的祠堂,眼神中顿时出现了复杂的光芒。
沈丘宜今日也来了,他与沈潭明站在一旁,见龙锦华过来,立即前去作揖道:“陛下万福,如今陛下顺利登基,将那逆贼尽数剿灭,着实是我们龙国之大幸啊。”
龙锦华见沈丘宜也过来了,顿时有些高兴。他朝沈丘宜鞠了一躬,说道:“老师,朕以前纨绔了些,有违老师的谆谆教诲。日后朝中还需要老师前来坐阵,朕是新皇登基,往后还有许多事情须得向老师请教。”
沈丘宜见龙锦华一口一个老师叫得正欢,心中当即泛起酸楚,眼中也隐约含着泪水。他激动地握住龙锦华的手,说道:“陛下这声老师老臣着实愧不敢当。陛下这些年受了太多苦,老臣却什么忙也没帮上,是我们沈家太没用了。”
龙锦华回以一个宽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沈丘宜的手,说道:“老师言重了,日后在朝中多帮朕排忧解难,便就是帮上朕的大忙了。”
见龙锦华如此宽宏大量,沈丘宜原本心中还存有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这龙锦华着实如自己的儿子沈谭明所言,是个睿智明君。他立即朝龙锦华隆重作了一揖,说道:“臣必当尽心辅佐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龙锦华点点头,没再说话。他朝闻舒看了一眼,转身进了祠堂。
拜祖一事自当由皇帝主导,因此也只有龙锦华能进祠堂为龙国先皇们烧香叩拜。闻舒和其他大臣们一样,俱是站在祠堂外跪下,朝先皇们的灵位行叩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