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汝瑛愣了一下，不由得放缓脚步：“你说什么？”

“我刚才听见你和那人说话，gay是什么？”

陈汝瑛一直以为余天真刚才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非但没睡着，还把话都听了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全听见了？”

余天真答道：“没有，就听到了一点儿。”

“都听到哪些了？”

余天真想了一想：“听到他说师哥你是个gay，同性恋，喜欢男的。”

余天真语出惊人，陈汝瑛一听，左脚拌右脚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摔死。勉强稳住身体，直至站稳了才说：“放你的屁！话从你的嘴里溜一圈出来就变味了是吧？”

余天真把脸贴着他的衣服，蹭了蹭，神情是昏昏沉沉的迷糊：“那我记错了。”

何止记错了，还记得非常离谱。

陈汝瑛哼了一声，暗自埋怨沈世延胡言乱语，说话也没个门把。

余天真醉得软绵绵的，整个人时不时往下溜。

陈汝瑛背着他又往上托了一托，同时觉得余天真是真的瘦，瘦得趴在后背上一点分量也没有。他侧过脸：“平时多吃点。”

余天真嗯了一声。

“太瘦的话，小心没力气扛不起狮头。”

“知道了。”余天真顺从地回答，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师哥，你喜欢男人吗？”

陈汝瑛哭笑不得：“你没完了是吧？你看我像喜欢男人的吗？”

余天真睁开了眼睛，思考两秒后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问？”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嘛。”

陈汝瑛想说“本人是铁直的，比钢铁还直。”可是话到了嘴边，心里莫名的就起了一点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心思，他咽了一口气，改口说：“你呢？”

他说这话时把声音压得很低，而尾音又微微上扬，有点暧昧的意思，所以余天真听了，不自觉地就打了一个冷颤。

陈汝瑛问：“冷？”

余天真摇摇头。

陈汝瑛又说：“刚才的问题怎么说？”

夜色已深，余天真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了起来：“我要结婚，还要养小孩。”

结婚、养小孩。

说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陈汝瑛呆了一下，随即好像很不客气地说：“没出息！小小年纪不想些好的，尽是思□□。”

师哥这话说的有问题，结婚生子是人之常情，怎么能算思□□呢。

余天真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扭头去看陈汝瑛。

陈汝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只假装着没看见，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怎么？我说的有问题？”

余天真没回答，重新把头枕了回去，过了有半分钟，才开口问：“师哥，那你不打算结婚吗？”

陈汝瑛想也没想，直接了当地回答：“不打算。”

“为什么？”

“因为我思无邪。”

余天真从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点不信任的目光，但没反驳，于是就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说话之间，两人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

门已经关了，但没落闩。

陈汝瑛推门进去，就见院子熄了灯，四周静悄悄的，想是大伙儿都睡了。

两老的卧室就在院子旁边，陈汝瑛怕把人吵醒了，于是没开灯，摸得黑，轻手轻脚地背着余天真回了房去。

余天真一身酒味，陈汝瑛直接把他扔进了浴室里。

余天真东倒西歪地坐在浴缸里，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他本能地还想用脑袋去蹭陈汝瑛的衣服，没想到蹭到的是一片冰凉，同时又觉得胸前一阵凉风吹过，冷得他打了一个冷颤。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首先看见了师哥的一张脸，再往下看，就见师哥正在扒自己的衣服！

他猛然想起沈世延说的话——gay。

他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地对着陈汝瑛抡了一胳膊。

陈汝瑛红着半张脸，目瞪口呆。

余天真抬头看了他：“师哥，你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