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火辣辣的疼,陈汝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答:“你觉得呢?”
余天真立刻拢紧衣服,是一副受惊的神色:“师师师哥,你不……不能这样……”
陈汝瑛立刻明白过来:“想什么呢?!”
余天真不相信他:“那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陈汝瑛啼笑皆非:“臭哄哄的,一身酒味,我不脱你的衣服脱谁的衣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我还看不上你呢!”
余天真歪着脑袋,醉醺醺地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余天真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那就好,吓我一跳。”说完,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陈汝瑛见得他这样的反应,心中忽然就涌上了一股无名之火,正想开口斥训,哪知余天真又情真意切地说:“师哥,不要担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会有人喜欢你的。”
陈汝瑛一听,更加火冒三丈:“去你的!我这是喜欢你了吗?我这是爱而不得吗?还天涯何处无芳草,滚你的蛋!”
余天真愣了一愣,想说自己不是这么个意思。
陈汝瑛秋风黑脸地把余天真瞪着:“洗你的澡去,不洗干净不许出来!”
说完也不给余天真说话的机会,把水温调好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走时还把浴室门关得“砰”的一声重响。
余天真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是既疑惑又无奈。
陈汝瑛气头子不小,奔着椅子,一歪身坐了下去。
去他丫的,两条腿的驴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谁他妈的还愁没人喜欢了?
把背向后一靠,但天杀的世界上的余天真又只有一个!
陈汝瑛气冲冲地想,想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忽然醒悟过来似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觉得自己想的不对——那样想不就变相着证明了自己是个同性恋,还喜欢余天真吗?真是转昏了脑袋,见了鬼了!
陈汝瑛站起来,干脆不想了。
转头望浴室看一眼,大门紧闭着,看不见里头的情形,只依稀听见些微水响。
他到衣柜里找来睡衣,把睡衣放在门口的凳子上叠整齐了,又煮了热水倒在一个玻璃杯里等着余天真洗完澡后出来喝。
然而左等右等,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余天真从里头出来,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就走过去敲了房门。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敲了几下:“洗完了没有?”
还是没动静。
“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啊。”
说完这话,他伸手推门进去,迎面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他就看见了余天真。余天真正歪着脑袋,枕着浴缸边缘,双目紧闭,微微张嘴,竟是睡着了。
再一看,浴缸里一点水也没有,旁边洗手台的水倒是一直没关,水哗哗的流了满地。
“余天真?”他唤了一声。
余天真呼吸均匀绵长,没有反应。
陈汝瑛在浴缸前停住脚步,又唤了一声:“余天真?”
余天真依然是沉睡不醒。
陈汝瑛蹲下身去,伸手向上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是睡了?还是晕了?”
这回余天真有了点反应,他梦呓似的喃喃几声:“醉了,我头晕。”
他一说话就是酒气,陈汝瑛皱了一下眉:“还能知道自己醉了,那就是还醉得不重,还洗不洗澡了?”
余天真沉沉地摇了摇头。
陈汝瑛见他醉得醉得里倒歪斜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站起来,一手托了余天真的后背,一手托着他的腿弯,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转身回到房中,把余天真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余天真醉醺醺的满身酒气,陈汝瑛不能让他毒害了自己的爱床。他先是给余天真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又出去拧来了一条湿毛巾。
他给余天真擦了一把脸,紧接着又擦上半身,擦到后背的时候,忽地愣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余天真后腰偏下的位置,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伤疤。
伤疤是指甲盖那样的大小,看来已经痊愈了,周围是黑的,而中间长出了鲜白的皮肤。
这样伤疤陈汝瑛没见过,但凭感觉他觉得像是烟头的烫伤。
心中忽然有了个不安的想法,把目光投向对方,对方趴在床上,是一副安然入睡的样子。
他用手指抚摸了一下那些伤疤,心中很不是味,而余天真后背起了痒,迷迷糊糊的也就醒了,醒来之后,抬头一看,就见陈汝瑛半靠半坐在床上,正抚摸着他后背的伤疤。
余天真吓了一跳,连忙把衣服扯了下来。
陈汝瑛满肚狐疑,正要张开询问,不料余天真这时一挺身坐了起来,随后猛地跳下了床,跌跌撞撞的,一头就冲进了浴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