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延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也不是不行……”他转头凑向余天真,饶有兴味地问:“我给你做师哥,要不要?”
余天真没想到他们会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怔了一下。
沈世延含了笑,语气中几乎带出了一点哄小孩的意思:“我很好的,有钱,脾气比他好,还会照顾人。做我的师弟,不亏。”
余天真笑了笑,没作声。
沈世延见他没言语,又问道:“做我的师弟,好不好?”
余天真第一反应就是当然不好,但又知道对方说的是玩笑话,直接说不好,恐怕会使场面尴尬,于是就垂眼望着杯中的葡萄酒,斟酌着要如何回答。
而陈汝瑛见他沉吟不语的,以为他是真在思考,便将背向后重重一靠,说道:“想半天,想出个花儿来了没有?”
余天真直白地回答:“没有。”
陈汝瑛横他一眼:“没有?”
余天真想说没有在想,但一旁的沈世延笑吟吟地抢白了:“怎么?真怕我把你的小师哥给抢了?”
陈汝瑛朝沈世延飞过去一个眼刀,
沈世延笑意加深:“行了行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抢你的小……”
他想说“小媳妇”,但又感觉这词有些过火,不能乱说,于是憋住说:“小师弟。”
陈汝瑛听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手向门外一指,忽然说道:“进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家卖鞋的店没有?”
沈世延以为他要买鞋:“看到了,那里的鞋子不好看,你要是想买,我给你……”
“我不买。”陈汝瑛截他话头,“你买,你现在去给自己买一双就行。”
他摆了摆手:“鞋子我多的是。”
陈汝瑛没接他的话茬,直接抬手招来服务员,低声说了些什么,末了从钱包里拿出大几张钞票递过去。服务员接了钱,连连笑着点点头,随后走了。
几分后,服务员再次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个大纸盒子。
陈汝瑛把盒子向沈世延递过去。
沈世延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双鞋子,疑惑地看着他:“嗯?”
“送你的。”
沈世延捧着纸盒:“我不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呆了几秒后,突然回过味来,这老狐狸,莫名其妙地松我一双鞋,不就是明明白白地让我滚蛋的意思?
他心想哼,你想让我走,我还就不走了,让你重色轻友!
拿起鞋子看了看,问道:“真送我了?”
陈汝瑛看着他,一字一板地说:“真送。”
“很好,那这就是我的了,但尺寸好像小了一点。”他比了一比长度,转头问余天真,“师弟,你想多大的码数?”
余天真咬了一口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嗯?”
“鞋码。”
余天真说了。
陈汝瑛眼皮子直跳,直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沈世延说:“尺码刚好,那这个鞋子我送给你,好不好?”
陈汝瑛皱眉:“我刚送你的东西,眨个眼的功夫,你就转手了?”
“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所有物,你还管我的用途呢?”
陈汝瑛一时哑然。
沈世延移动目光看了余天真,噙着笑意:“不介意我借花敬佛吧?”
余天真忙摇头:“我有鞋子,不用送我。”
沈世延拖了椅子,向余天真挨近一点:“那你的意思就是介意了?要不然,我给你买一双新的怎么样,这双不好。”
余天真摇得更用力了:“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是介意,但……”
沈世延抢着说:“不介意就好,我就怕你笑话我借花敬佛。”
垂下眼睛,又看了一眼鞋子,把鞋子随地放在地上,说道:“这鞋子越看越不行,我还是不送你了,下次我再给买几双好看。”
和沈世延才是第一次认识,余天真那敢要人家的东西,他急忙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不能要。”
沈世延微微抬眼:“你不领我的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领我的情了?”
余天真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就一个新鲜出炉的三明治,前后都不是。
沈世延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鞋子我给你送上门去,要不然……我们定一个地方,我外面送你也行。”
余天真坐在灯前,说不出话来。他沉默地低了头,末了又为抬眼望向陈汝瑛,一脸为难。
陈汝瑛隔了桌面,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他双手包臂,倚着椅子背说了两个字:“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