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说是兄弟,但彼此之间不生不熟,也就见了面会打声招呼的关系。而在这层关系上,双方又有点不对付的意思,主要表现为陈汝瑛对陈瑞瑛有点看不顺眼,而哥哥又对弟弟有点嫉妒。
陈汝瑛对陈瑞瑛看不顺眼,主要是因为对方大过于滥情。
而陈瑞瑛嫉妒陈汝瑛因为对方身体素质好,向来没毛病,还有一点是他才是诗人,搞创作的那一个,可偏偏不会说话,远远比不上陈汝瑛那张满舌生花的嘴。
陈瑞瑛让余天真把书念给陈汝瑛听,其实就是为了借余天真的嘴来揶揄陈汝瑛,此时听对方一提,就心虚上了,他缓缓一笑说:“唉,我是借给天真看的,没想到他把书给你看了,我没别的意思。”
陈汝瑛将背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大哥还提别的意思?难道大哥对余天真说了我的什么话?”顿了一顿,“比如脾气不好之类的?”
陈瑞瑛瑛心一跳:“没有没有,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怕你误会而已。”
陈汝瑛见他脸色生硬尴尬,就知道肯定是说了。但他现在并不想计较这事,就缓着语气说:“其实说了也没什么,脾气不好,我改就是了。”
陈瑞瑛听出来他话中带话,又自知自己不是个会说话的主,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悄悄掉转了脚跟:“额……既然天真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天真回来了,劳烦你告诉他一声吧,让他过去找我。”
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陈汝瑛却叫住了他:“大哥,你要余天真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陈瑞瑛没多想:“也没什么,我新买了一张碟片,想让他过去一起看看而已。”
陈汝瑛眉头一紧,下意识地提高声量:“你们常待一块儿看电影?!”
陈瑞瑛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疑惑道:“就偶尔吧,怎么了?”
怎么了?问题可大得去了,谁家正常人会两个男人一起去看电影。
陈汝瑛板正了身体,没回答,反而绷着劲儿问:“大哥,你什么时候和余天真好到这种地步了?”
陈瑞瑛看他突然变得秋风黑脸的就有点莫名其妙,不就看个电影吗?继续不解:“怎么了?”
陈汝瑛哑了哑口。
“也没有很好吧,就聊得挺来的,偶尔看看电影,读读书。”
陈汝瑛继续哑然,心中有千军万马踏过似的又乱又难受。他缓了缓劲,正想开口,身后的院门忽然开了,余天真带着一身凉风走了进来。
余天真一眼就看见了陈瑞瑛,远远地就先笑开了。
他对陈瑞瑛印象很不错,陈瑞瑛脾气好,好说话,他在对方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像在师哥面前那样拘谨。
他见陈瑞瑛正背向着自己站在房外,并没回过头看,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走,最后停在回廊下,叫道:“瑞瑛师哥,你来找我?”
语气是有惊又喜。
陈瑞瑛正和陈汝瑛在说话,听声音就转过身来。
借着那么一点空隙,余天真这才看清,陈瑞瑛面前还有一个陈汝瑛。
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到陈汝瑛他心里就莫名的心虚,笑容僵在脸上:“师……师哥,这么早的,你怎么在这儿?”
陈汝瑛语气冷淡:“怎么,这是我家,我不能在?”
余天真倒不是这么个意思,只是平时这个点,陈汝瑛要么在外面,要么就在武术馆,并不会这么早回家来。
余天真忙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陈汝瑛下巴向陈瑞瑛的方向一仰:“找你的。”
余天真望向陈瑞瑛,陈瑞瑛瞥了一眼陈汝瑛,随后走在余天真面前,微微弯下腰,放低了点声音说:“我买了一张新的碟片,晚上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看?”
余天真一听,当然好啊。
正想答应,身后椅子哐当一响,陈汝瑛站起来:“聊完了就出来训练。”
余天真愣了一下,望着陈汝瑛远去的背影直犯嘀咕,想了一想回头对陈瑞瑛说:“那个瑞瑛师哥,不好意思啊,我改天再去找你。”
说着,就追着陈汝瑛赶了出去
陈汝瑛气得不轻,行路带着风声,他一路走到院子,余天真在后面喊:“师哥,你等等我啊!”
陈汝瑛脚步一顿,回头瞪他:“院子就在外头,我等你干嘛?你自个不会走?”
陈汝瑛火气不小,余天真听他的口气,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但鉴于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师哥但凡生气,自己还是不如和他反着来好,于是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训练嘛?”
陈汝瑛对上他两个虎牙,没什么好气的回答:“大晚上的,除了在院子,还能到哪儿去?”
师哥的脾气就是这样,时好时坏,余天真不和他多计较,继续笑道:“哦,我知道了,那走吧,我会好好练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汝瑛一口气憋在心中出不来,只好哼了一声。然后迈开脚步继续往院子里走。余天真跟着他的旁边,察言观色地盯着陈汝瑛的脸色,几次想开口,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