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开,陈玉德走了下来,见两人勾肩搭背的就说:“你们两个这么好了?”
陈汝瑛看看余天真,余天真也看看他,脸色有点尴尬。
陈玉德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两人感情好了,连说了三个好字:“师兄弟之间就应该这样,打打闹闹的算什么事儿。”走到车尾箱,招招手,“天真你过来,帮我搬一下东西。”
余天真听了,放开陈汝瑛的手,当即迈腿就要过去。
陈汝瑛懒懒散散的倚在余天真身上,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站稳,正要扶着余天真的肩膀站起,结果手才伸出去,怀里一空,人已经跑出去了。
陈汝瑛愣在原地,望着余天真的背影:“你这就不管我啦?”
余天真正忙着帮师叔搬狮头,听见他一喊,就顿住了脚步。想过去,可又捧着一个大狮头腾不出手来扶他,想把狮头放下吧,但师叔又还在等着他帮忙,犹豫一下:“师哥,你先等等,我先把狮头搬屋子里去。”
陈汝瑛见他有了师叔忘了师哥的态度,心里一阵酸气直冒。咕哝一声求人不如求己,站直身体决定自己回房去。
脚步才抬起来,忽然有人靠在耳边吹了一口气,冷不丁的,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陈柏龄站在身后,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说:“哥,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
陈汝瑛懒得和她说话,走进去。
陈柏龄看他哥走路一瘸一瘸的,追过去:“哥,你这是怎么啦?”
“练舞狮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陈柏龄伸两根手指头,一拉他的衣服,往里看看:“就红了一点,也不碍事啊。”
“我有说碍事了吗?”
“那你还是瞎嘀咕天真师哥不扶你。”
陈汝瑛嫌她话多:“去去去,哪去了?大晚上才回来,作业做完没?考试考得怎么样了?”
陈汝瑛一连三问,语气硬邦邦的。陈柏龄听了心肝猛颤,他哥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不喜欢饶人。
她怕有火气有到自己身上的危险,“我哪儿都没去,哥,我走啦,我去学习了,别骂我啊。”
一说完,就赶紧贴着墙根走了。
这时余天真从屋子里出来,陈汝瑛以为他是过来扶自己,很自然而然地就伸出了一只手,结果余天真目不斜视地越过了他,同时说:“师哥你再等等,还有两个狮头没搬完。”
陈汝瑛一愣,手停在半空中,感觉自己被余天真玩弄了,抬步向前走去,嘀咕道:“可去他的!”
陈玉德一边把狮头往下搬,一边问:“你们感情怎么突然就变好了?”
也不是好,就是不小心又闯祸了而已,余天真笑笑,没说话。
“师兄弟之间就该这样,总是闹嘴不好。”
“我没怎么和师哥闹嘴。”
“不是说你,是说你大师哥,他那人就是这样,傲得很,看谁都不顺眼。”
余天真捧住狮头往屋子里搬:“师叔,这狮头还是放客厅里吗?”
陈玉德在后面关车门:“放柜子上,这狮头是新的,还没点睛的,千万别搁地上啊。”
余天真答应一声,依言照做了。
搬完狮头回到房间,陈汝瑛坐在书桌上,已经脱了上衣,面前摆放了一个白色的药箱子,正在给自己涂药水。
见他进来了,没说话,只是斜睨了眼睛看一眼。
余天真换了拖鞋走过去:“师哥,我给你涂吧。”
陈汝瑛主要是伤在右手臂和后背,右手臂已经上完药,就是后背有些地方够不着。
陈汝瑛听他说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拿起棉球蘸了药水,转身去涂后背。视野不好,肩胛骨的地方压根就看不着,他只能凭着感觉乱涂一通。
棉球蘸了很多药水,一涂,药水没涂到准确位置,反倒一路往下流淌,流得整个背部都是,且沾湿了他的手指。
余天真站在一旁看了片刻,接过他手里的棉球说:“师哥,还是我来吧。”
陈汝瑛坐着不动:“搬完了?”
“搬完了。”余天真换了个新棉球,从药盒里拿出一瓶药水,对准棉球蘸了药水,然后绕到他身后说:“师哥你忍着点啊,可能有点痛。”
余天真这小子向来笨手笨脚的,听他一说,陈汝瑛立马坐直了身体,怕他下手没个轻重,一下子给他来个“雪上加霜”。
想让他小心一点,还没张口,只觉得背上一凉,是余天真拿着棉球将他的伤浅浅擦拭了。
扭头看去,余天真正蹲在他身后,低着头,一面擦拭一面朝他的伤口轻轻吹气。气息带着一点的热度,喷洒在背上,痒痒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余天真抬头:“痛吗?”
他收回视线,木木地开口:“还……行……”
“那我轻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