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推,余天真向后踉跄几步,赶紧伸手撑了墙勉强站稳。
抬头一看,就见陈汝瑛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不明就里地叫了一声:“师哥?你怎么了?”
陈汝瑛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回转头来,木着一张脸:“系好腰带!”
陈汝瑛的语气不大好,余天真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到底谁又惹到他了。
捡起地上的腰带系上,他一边系,一边琢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然而琢磨半响,也没发觉出来有做错的地方。
陈汝瑛见他笨手笨脚的,不但把腰带绑得松松垮垮,还绑在了中间,就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余天真走过去,在离陈汝瑛半步远的地方停下。
陈汝瑛抬起手,想要给他调整好腰带,谁料手刚一抬,余天真受惊似的,猛地缩了一下脑袋,同时闭起眼睛,显然是一个害怕的姿势。
陈汝瑛一看他这模样,心里好大不高兴,手落下去拉住腰带,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你缩什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余天真睁开眼睛,犹豫两秒说道:“我怕师哥你打我。”
陈汝瑛白他一眼:“我打你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觉得我会打你啊?”
“有时候就算不知道也会挨打。”
陈汝瑛明白这是上次给他打出阴影来了:“放心我不会打你,你又没做错事,我打你干什么?上次是我冲动了,下次……下次,不,以后我也不打你。”
余天真瞪大眼睛,师哥这是转性了?
陈汝瑛看了他的表情:“怎么?不打你还不乐意了?”
乐意,当然乐意。
只是师哥这突然就变好了,让他觉得很奇怪,快言快语地说:“师哥,其实你人还挺好的。”
骤然听到余天真这么一句话,陈汝瑛不禁欠起嘴角笑了一下,然而这笑还没来得及完全笑开,又听见他说:“就是脾气太奇怪了,像六月的天气,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让人摸不准。”
“去你的!”
他这话是含着笑说的,余天真见了就知道他并未生气,也跟着笑了笑。
陈汝瑛见他笑出两个虎牙,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人还挺可爱的。
身旁有个一米高的木柜子,他站累了,于是往上一腾坐了上去。双肘撑着膝盖,微微弯腰,朝余天真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余天真迟疑了一下,随即迈开脚步靠近了陈汝瑛。
陈汝瑛近距离地看了他,双手向下摸索攥住了他的腰带,将腰带松开,往右边挪挪:“绑腰带的位置是有规矩的,左文右武中间是师傅,你现在绑中间就是错了,得绑右边。”
余天真站得有些距离,他用腰带勾住他的腰,再把人拉近一步:“绑腰带还有一个讲究,就是要把裤头盖住,腰带呢又叫救命带,舞狮的时候狮头和狮尾都是要靠腰带去借力的,所以一定要绑紧。”
陈汝瑛一边说着,一边给余天真绑腰带。
因为坐得太高,他只能俯下身,尽量凑近对方。
而余天真站在陈汝瑛的两腿之间,只觉得师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湿哒哒地贴着他的耳壳,所以等师哥一说话,他马上摸了一下耳朵说:“师哥,你喷到我身上了。”
陈汝瑛冷不丁听了这句话,呆在原地,莫名地就觉得这话有一种旖旎的意味,让他心头被烫了一下似的。
他望着余天真:“你说什么?”
余天真说:“呼吸喷到耳朵上有点痒。”
陈汝瑛哭笑不得:“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余天真没明白:“怎么了?”
陈汝瑛自己动了龌龊的想法,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摆摆手,从柜子上跳下来,清清喉咙,正色道:“还要不要学?”
余天真不假思索:“要!”
陈汝瑛望望场馆,说道:“那就再学一个。”
刚好有学徒从面前走过,陈汝瑛抬手招了一下,把人叫到跟前:“你和我跳一套双人动作。”
学徒答应一声,依言照做了。
做完之后,陈汝瑛问余天真:“看懂了吗?”
余天真摇摇头。
陈汝瑛和学徒又示范了一遍,随后他走到余天真身侧,让他下蹲,自己绕到身后:“先学个腾起,我喊三的时候,你往上跳一下,知道没有?”
余天真点点头。
陈汝瑛抓住他的腰带:“一、二、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