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的老板娘一打眼见余天真累得气喘如牛,一张小白脸汗津津的,就赶紧拉着余天真坐下。
没得到师哥允许,余天真也不敢坐,怯怯地望了对方一眼。
陈汝瑛也对上了他的眼神,没作声。
他撑住脚刹,下车对老板娘说:“要两碗豆浆,两根油条。”见油锅旁边的篮子上盛了金黄的圆球,又说道,“叔,再要两个糖莎翁吧。”
老板正在油锅后面捞油条,听了赶忙“哎”一声,连带着豆浆油条一起端了过来。
老板说:“今天你们运气好,就剩这两个糖莎翁了。”
早餐店门外放了几张桌椅,陈汝瑛拉开其中一张给余天真坐下,接过老板手中的豆浆说:“我可馋你这儿的糖莎翁了,但每次来都买完了,叔,你们怎么也不多做一点?”
“做多了买不完啊,这玩意儿做起来还费功夫。”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
糖莎翁做起来费时费力,很多大酒楼都没得卖了,而现在的人喝早茶都习惯往茶楼跑,这小摊子位置偏僻,做的都是街坊邻里的生意,而糖莎翁吃多了会腻,做多了还真是不容易卖完。
余天真也不知道糖莎翁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这玩意儿金灿灿的,咬下去又酥又软,还甜丝丝的,两个字就是好吃。
他就着豆浆,没一会儿就把糖莎翁给吃完了。
陈汝瑛早上没胃口,进去早餐店里倒了一杯白开水,出来后就见余天真喝了大半碗豆浆,糖莎翁吃完了,而油条只咬了一口,便猜想这小子大概爱吃甜的。
他把自己那个糖莎翁往余天真面前推了推。
余天真一脸惊讶,今天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师哥你不吃吗?”
陈汝瑛:“我不爱吃。”
余天真一面疑惑地说:“可你刚才不是说可馋这儿的糖莎翁吗?”
陈汝瑛“啧”了一声,快递地朝他飞了个眼刀,嫌他话多:“我那是场面话,懂不懂什么叫场面话。话多,闭上嘴巴吃你的去。”
闭上嘴巴怎么吃饭。余天真暗想,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余天真不和师哥计较。
吃完之后,余天真站在原地,静等师哥吩咐。
陈汝瑛骑上车,拍拍后座,示意余天真坐上来。
余天真大喜过望,连忙蹭上去,师哥骑车快,他不敢搂师哥的腰,只好用两只手攥着对方的衣尾。
余天真缩了缩脖子,问:“师哥,我们不训练了吗?”
陈汝瑛丢给他两个字:“累了。”
余天真也累了,不训练正和他的意,心里美滋滋的。
早上的天气有点阴寒,余天真穿得少,凉风迎面吹来,冷得他鸡皮疙瘩直抖。
陈汝瑛肩宽,余天真弯下腰,隔空把脸贴在陈汝瑛的衣服上——用师哥的背来挡风。
不多时,车拐进一条大道,最终停在了一所大学前。
陈汝瑛把车交给余天真:“自己知道怎么回家吧?”手向外一指,“沿着大马路往前走,到了分叉路就朝右拐,然后再直走,左拐,再右转骑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话说得跟相声似的,余天真也没听懂,他扭头往大马路看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点都不熟悉。
陈汝瑛见他的眉头皱得和褶子没两样,也不在意。
这么大的人了,就算不认路也丢不了。看一眼时间说道:“我四点放学,你四点半到这里来接我,记住了啊。”
余天真独自站在日光之下,摸了摸口袋,若有所思。
陈汝瑛上了一天课,身心疲惫,又被老师拖了半个小时的堂,出校门时就想:“余天真那小子肯定等久了。”
急忙忙地出了校门,然而余天真压根不在。
他以为余天真找不到路晚了一会儿,于是就饶有耐心地找了个石墩子坐下,等着。
结果等了快一个小时,余天真还是不见踪影。
陈汝瑛几乎是生气到了极点,想骂人,又无从发泄。他咬牙切齿地回了家,就想着要找余天真好好算账,然而进门一看,还是没见余天真的身影。
一问之下,才得知余天真根本就没回来过。
陈玉德听了,马上就觉出了不对劲,他先是青着脸狠狠地骂了陈汝瑛一顿,而后大手一甩,让院子里的“闲杂人等”出门找人。
陈汝瑛自觉不对,也矮了半截没敢言语,赶紧打着手电筒出门去了。
然而舟城这么大,余天真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去哪儿,这会儿不见了,就如鱼入海中,无从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