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儇点点头，说：“你记得王姬是怎么上位的吗？”

谢凌略一沉吟：“杀父。”

“实则不然，我猜，老南蛮王就被关在这里。”

沈儇笃定的话让谢凌怀疑：“你怎么就确定他没死，还被关在这？这边虽没什么人把手，但是位置接近王姬的住所，我们这边有动静的话……”

谢凌反应过来了。

沈儇趴在他耳侧，问：“怎么样？我聪明吗。”

“聪明。”谢凌揉了他腰间软肉一把，正色说：“那我去探路，你帮我放哨。”

“老流氓……”沈儇望着他的背影腹诽。

门口只有寥寥几个看门的，谢凌几个飞针一掷，针入脖喉，倒地的瞬间被胳膊扶着轻放下。

门内空间黑暗，石壁两侧亮着火把，谢凌脚步一停，躲到了一扇牢狱门后，面前果然是一小队巡逻。

直到沉重的铠甲声离开他才出来。

沈儇说的对，这里果然有问题。

这里每一扇门都是开着的，但是里面空无一人，谢凌沿着石壁往深处走，直到他听见一道粗粒的呼吸，那道气息虽然微弱，但呼吸绵长，应当是受了伤的习武之人。

谢凌顺着生源走，终于找到了他——老南蛮王。

他浑身是干涸的血迹，铁锈味充斥房间，手腕脚腕被铁链锁的死死的，头埋在胸口，只能看到他脏乱的毛发。

“这么快。”一道声音说。

谢凌短刀出鞘贴在来人喉管，看清是沈儇后连忙放下，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儇推开他揉了揉脖子，“刚刚，你快去检查他啊。”

谢凌皱眉，沉吟片刻，抬步走过去。

沈儇盯着不远处火把打在地上的影子，说：“谢凌，千万小心哦，这个人……”

谢凌甚至来不及怀疑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就被眼前的铁链男子猛踹了一脚，恰巧身侧有只箭飞过，谢凌完全可以躲开，但他身后是沈儇，所以只能拔刀挡掉，下一刻被踹在小腹，立刻用巧力拉开距离。

再回头，沈儇已经被三两个士兵拔剑围住了。

灯光暗影下，火把照着的深处人影终于动了，王姬走了出来。

“谢凌……”王姬低语：“果然是你们。拿下。”

*

地牢内，谢凌和沈儇分隔关起来，两人只隔几道铁棍，背对背看不见对方。

沈儇先发制人：“都怪你。”

谢凌：……

谢凌没出声，似乎真的像是在想自己的错误，偏偏沈儇一直讲话迫使他不能专心思考，“如果我们早点过来就不会被发现了，还不是你一直因为一点小事就耽误。”

谢凌脑子和心都是一团麻，今天发生的事都太奇怪了，有种被人安排好的错觉，这点让谢凌很不爽，想安静的想点线索，可这会儿又不能晾着沈儇，只能回应：“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

见他没在想，沈儇陈胜追击，学着一些不着调的情趣：“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已经被抓紧来了，幸好我们还能聊天。”

谢凌略一沉吟，是啊，怎么只把他们关在这种地方？如此放松。

沈儇又说：“方才在宴会上也是，王姬像是跟我有仇似的，变脸也快，我都怀疑我要暴露了。那我们现在这样，咱们来的时候带的货肯定是要被盘查了。”

沈儇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直讲话，几乎把生平半辈子话要说完了，嗓子都快冒烟了，终于等到谢凌困的时候。

“谢凌，晚安。”

“晚安。”

沈儇闭目小憩，直到公鸡打鸣，沈儇在昏暗中抬起眼皮。

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王姬这边力不从心，内部也有隐患，她现在的行为正合沈儇臆想——她想跟谢凌合作，但这个交易，需要一个前置条件。

沈儇扫了一眼外面，没有动静。

他抬脚用力踢脚边的石子，引进来一个侍卫。沈儇当即放松，整个身体往后一靠，发丝歪落在胸前和肩膀，眼神挑衅。

侍卫：……

侍卫转身就走了。

沈儇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羞愤地垂下脑袋。还没从方才的情景恢复过来，忽而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腰身，沈儇一个激灵。

好机会。

沈儇呼了口气，面无表情，感受着面前色胆包天亦或是被派来的人，他的抚摸，沈儇口中溢出呻|吟，像楚楚可怜的小鹿：“唔，滚开！”

这一声不小，立刻惊动了熟睡中的谢凌，他略带鼻音的嗯了一声，试探地问：“阿儇？”

“谢凌，救我。”沈儇似乎惊恐地几乎失声：“不要——”

铁链子被谢凌晃动的震天响，谢凌瞬间清醒，拼命想转过身，声音紧张：“沈儇你怎么了？喂！你他妈是谁，你在干什么！”

无言，只剩下撕扯布料和沈儇无助的抽泣声。

脑子里精打细算的计划早已当然无存，谢凌急红了眼，连续运转两个周的内力爆开了铁链，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他顾不上自己拔出剑就冲了过去。

沈儇和那人似乎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同步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