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想要和我讲的条件。”时让蹲下，确认温以律的呼吸依然存在。

靠近看，温以律的伤口更加恐怖渗人，横亘在身上的伤痕几乎将他编织为一条血人。

时让专注看他状态，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条件开得这么高，我再不接受，也太不给殿下面子了。”

“你连问都不用问，便知道我想和你做交易？”聿衍扔掉鞭子，蹲下来，跟时让面对面，开始观察时让的样貌，神情看起来非常自然，年轻，充满朝气，还有难以忽视的从容气场。

“外面不是说，你们是宿敌吗？”

“想要我做什么？”时让忽视他的问题。

“做个交易。”

时让皱眉，“和皇室做交易，我没有兴趣。”

“好歹你也是远亲贵族家的，怎么算得上完全没有关系？”

时让心想，他原始家庭的事情，是该找个机会了解了解了，但是现在……

“说条件。”时让重复道。

“倒也没什么，”聿衍点头，指了指温以律，“交易额是他，这个人，我送给你了。作为条件，你必须是下一任的联盟统领。”

说完，聿衍把扔到地上的鞭子放到时让手里，在温以律身上随手拍了拍。

不意外激起温以律一声较大的喘息。

“看，还活着呢。”

他又伸手去按温以律的伤口，脸上有些惋惜，“还好端端的，唉，这个交易额多少还是便宜你了。”

“既然他现在是我的东西，殿下就不要再碰了。”时让抓住聿衍的手腕。

“你答应了？”聿衍有些不放心，“栾宿不是你的前恋人吗？要抢他的位置，你一点为难都没有吗？”

“我早说过，条件我都答应。”时让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将聿衍的手甩开，站起身，给贺溪他们发了条信息，让他们过来把温以律带回去。

时让将外套给温以律盖上，保全人的尊严。

聿衍站在稍远的位置，与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还有一件事，”

在给温以律盖上衣服的时候，时让就感到聿衍的视线，听到声音，他回头。

聿衍的脸上没有笑容。

“……这是他最重的程度，你不能比这更严重。”

时让疑惑，“什么？”

“条件达成，真可爱。”聿衍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军服掩盖下温以律苍白的面颊，和时让一脸正经，觉得有趣。

时让被他打岔走了个神，回过神再想问，聿衍已经带着聿铭离开了。

时让皱眉。

刚刚……聿衍是提醒自己温以律的程度，怕自己把他虐待致死吗？

怎么会，他又不是虐待狂。

·

人类发展到现在，已经开发了太多类型的亚文化，大多由人性本身的欲望出发，在经过管理后，细分为不同赛道领域。其中最广为讨论的就是对痛觉的认知，衍生出类似BD/S/M的群体。更由这一群体开展对爱这个名词的讨论。

时让在曾经的世界时，曾知道有一些金主大佬喜欢包养些小明星，用他们的前途威胁他们做一些暴力行径。

时让之前亲眼看到过一次，在他眼里星途坦荡的当红明星，因为拒绝大佬的交易而被强制虐待，在身体被完全破坏后，终于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因此这种行为他始终厌恶，捏着鼻子对贺溪摆手，“为什么这种地方也有恶心的蛆虫！”

其实时让说的没错，像皇室这样不可撼动的地方，被称为蛆虫实在算得上恰当。因为过于尊重传统，外人很难进入，贵族那些不可与他人说与的乖僻在这里成为“特殊的兴趣”，被放到明面上，只能配合。谁能想到，就连在外光鲜亮丽的律上将，进去宫殿后也要心甘情愿脱光衣服被虐待呢。时让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个巨大的娱乐圈，的确怪恶心的。

温以律意识恢复，便拒绝贺溪为他处理伤口，于是处置的重任便被放到时让身上。

刚踏进处置室，时让便被浓郁的血腥味道吸引。他看向桌子，贺溪已经喷过分解气味的喷雾，可还是难以压抑浓厚的血腥味。

“交给你了。”贺溪揉了揉眼睛，拍了拍时让的肩膀。

时让一眼便看到了帘子后的人，雪白的床铺上猩红点点。温以律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眼睫却止不住颤抖。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血液粘稠的地方呈现出暗黑色，让人很难看清里面的伤势。

贺溪和时让对视了一眼，贺溪转身往外走，时让顺势坐到床边。

“啪”一声。

温以律只感觉脸上一疼，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时让冷淡的脸。

冰蓝的眸在他眼前炸开，像一只飞舞的闪蓝蝶。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温以律皱起眉，不解地看着时让。

时让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歪了歪头，“你干嘛？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