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没有温度调节剂,越靠近地心处越是寒冷,此话一出,还在牢房的其余人只觉心都冷了。革命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清楚,可是革命是要流血,是要牺牲的。
巢雎道:“怎么,害怕了?”
门上的八卦镜早已完完全全转向他们这边,映出每个人年轻的面庞。
要改制。
要推翻三十五岁移民的规定。
要拯救那些终将老去的人。
是的,他们也许还年轻,但总会有人老去,他们也总会老去。
时让搓了搓发麻的手心,感觉身体回暖了些。
巢雎跃下房顶,递给时让一个小小的便携式温度调节器,又在贺溪怀里放了一个,说着:“既然说了要坦诚,那就不要有秘密了,我们每个人说一个秘密,我先来。”
“我和聿风,是私定终身过的恋人关系。”
汪贝:!
后修筠:。
贺溪:???
时让:?
叶知白:?!!!
……
突然,门被拉开,温以律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脸色十分不好看。
众人都以为他为巢雎说的生气,谁知在众人之中,温以律却唯独看向了巢雎。
“他找我了,聿衍。”温以律说,“他让我明天去他那里述职,带上时让一起。”
……
傍晚,皇室宫殿的大门紧闭,常年侍奉其中的侍者们,进进出出不知在搬运些什么。
“站住,殿下说了,要挑几样好用的,你拿这那条进去做什么?”侍卫将侍者手中的鞭子夺过来,熟练地从腰间摸出一根带着倒刺的塞过去。
那侍卫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却又碍于身份,只得带着“刑具”送进宫殿。
·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了宫廷大殿,聿衍的住所。
“早啊,时让少校。”聿衍坐在金色的王座上,冲时让笑了笑,“整个特伦拜尔都在说昨天的事情!”
时让面无表情,问他,“殿下找我们来,所为何事?”
聿衍脸上露出了兴奋,“例行慰问,以及如果律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需要当面问过时让少校才好。 ”
时让一挑眉,聿衍的意思是——找自己告状?
聿衍关注着时让的神情,慢条斯理补充道,“作为律的哥哥,我有责任管教好我的弟弟。”
“你说什么?”时让眯起眼睛,“管教?”
他下意识偏过头看向温以律,从进来大殿,温以律一直低头垂目,保持沉默。可在此时,他发现温以律垂在身侧的手竟然在细微地颤抖。
他是在紧张吗?
军事法庭、训练校场,地下室,他从未看到温以律这样。
时让就觉得有些疑惑,又一次想到了帮经纪人养的猫。
“倒是不用了,我没兴趣看什么兄友弟恭的场面。”
聿衍走下王座,凑到时让面前看他的眼睛,摸了摸下巴,“这东西,还真是漂亮的非常特殊呢。”
“透明又深邃,闪耀如琉璃!”聿衍张开双手,指着时让的眼睛,“简直像宝石”
时让缓缓回望,仰起脸垂眼与聿衍对视。
这人……怎么疯疯癫癫的。
“聿衍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聿衍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时让,“竟然敢问话?你胆子可比律大多了。”
时让静静注视着他,突然一挑眉,伸手把温以律推到自己身前。
“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这时,殿门打开,门外聿铭走了进来。
时让没有回头,直到聿铭走到他的视线范围内,聿铭的神情还是有些复杂,特别是在看到温以律的时候。
时让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皱了皱眉。
他的手上是一根带有倒刺的鞭子,像某些古装剧中夸张的刑罚。
联想到聿衍所说的“管教”一词和温以律的反应,他心中有不好的猜测。
莫非,聿衍想把这用在温以律身上?
这会把人打死吧!
“哥,侍卫跟我说进来找你。”聿铭低声向聿衍道,“说是,你需要这个。”
聿衍笑了笑,点了点头,“说的没错。”
他拿起鞭子,在手里试了试后,不轻不重地甩了甩。
长鞭裹着风声,在寂静的大殿上发出破空声,细密的倒刺砸在地板上,发出可怖的“咚”得一声。
“在哪?”始终沉默的温以律开口。
时让这才发现他面无表情抬起了眼,视线落在那尾鞭子上,面色发白,云淡风轻到仿佛即将受难的人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