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皇帝炼了钢,还钓上了清风山庄,这趟京城之行真算得上圆满风光了。
不过除了收获,毕竟也招惹了一些官员的不满,继续在京城住下去保不准还有麻烦找上门。程颂和黎仁诚商量过后决定尽快返回长宁。
画砚也想采摘小队了,只是舍不得严昭,便请雷冲帮忙传话,问他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回去。消息当日就传回来了,还是严昭亲自来的。
“春祈宴?是皇家宴会?”
“不止,会有场宴会,但重点还是祈福仪式,由父皇率领百官祈祷今年的农事能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严昭不单是为了给画砚回话来的,还给程颂发来个参会邀请。让他们在京城多停留几日,至少参加完春祈礼再回去。
虽然他和大哥都希望能再去长宁,但他要盯着官道修建,大哥要规划各州铁矿建炉炼钢。两样都是大事,做好了不仅利国利民,也是极大的功劳。
即便是皇子,身上没有功劳也不好服众,盛宣想把机会分给两个儿子。严昭是太子自不必说,功劳越多将来继位越稳。严晗虽然无心皇位,但给他壮壮名声也不是坏事,而且严晗自己对如何炼制出更好的钢也有兴趣,这差事领得十分痛快。
只是这一下短时间内他们都腾不出去长宁的时间了。邀请程颂参加春祈礼是真,论私心严昭也希望程颂画砚能在京城多呆些日子。
春祈礼是五日后,倒也不算太晚,正好李老伯也可以多休养几日再上船。
“去年夏收之后,施灌肥料的法子被传到了更多地方。今年只要没有大灾,收成定要好上不少,父皇也很期待,春祈礼也会办得比往年隆重。”
严昭给他们讲了些春祈礼相关的规矩。收成相关无小事,不止各地农人要祈求丰收,春祈礼也是大琞皇室上半年最重要的仪式,在京的官员多数都要出席。
不过仪式本身不算复杂,祈福的话都是皇帝说,官员们跟着跪拜上天就可以了。只是仪式在南城门附近的神坛举行,加上路上的耗费,至少需要三个时辰。当日卯时就要到神坛门口集合,至少寅时半就要出发,绝对是个辛苦活儿。
“比起农人的辛苦,早起一日算不得什么。”
程颂毫不在意道。
……
春祈礼当日,黎仁诚和画砚陪着程颂一同出发。这日来的官员多,几条路都排了长长的车队。
“停车吧,这还不如走过去快。”
程颂让赶车的曲湛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下。见其他下车的官员都是自己或结伴而行,估摸着前面有关卡,他也不让黎仁诚和画砚跟着,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少爷真好看!”
不急着走的画砚站在原地看着他家少爷背影,又看了看路上其他官员,悄声和黎秀才夸道。
“是好看。”
男朋友比自己还早披了官服,黎仁诚非但不酸,心中还溢满了骄傲,这人,真的是一切都很好……
与上次进宫穿着自家做的新袍子不同,今天程颂穿的是昨天才送来的从五品官服。毕竟是有了品级的爵位,没有实权也有官服。
只是程颂个子小,即便是按尺寸做的,宽大风格的朝服穿在程颂身上还是显出些滑稽。
在有资格参加春祈礼的官员中,程颂绝对是太子之外年纪最小的。科举考上来的京官至少二十五六,那些权贵子弟要想获得荫封也得成年之后,所以程颂还真是一不留神就占了今日“最年轻官员”的位置。
一群不同款式的叔伯大爷中混进个青葱少年,只一份蓬勃朝气就足够惹眼了,更别说这少年还是个样貌出众不缺话题的。别说画砚想夸,但凡路上看到程颂的,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距离朝堂争论不足半月,谁都料不到程颂就从一介白身跨步成了县男,再见他难免有些议论。严昭严晗和端亲王都在皇家车队里,其他官员程颂也不认识,即便听到些声音也不好搭话,干脆一个人走个清静坦荡。路上谁和他打招呼他就礼貌回应,像是葛伯坚邹林那些单方面和程颂无中生了过节的就互敬个漠视礼完事儿。
“颂弟!”
没走一会儿,眼神儿贼好的盛岐寻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程颂以为他和端亲王一道。
“大哥跟着呢,我人到了就行。”
盛岐不甚在意道。尽管在甘凉过得艰苦,他那征战沙场的英雄梦却还没彻底熄灭,可惜家里不同意他再去边关,只能领个闲职整日乱逛。寻常公子哥儿喜欢的那些玩乐他接触一两次就腻了,反倒是对程颂整出的书院作坊挺感兴趣。
“听说你们快回云州了?”
“是,要不是为了春祈礼,前几日就上船了。”
与盛岐结伴程颂很放松,话题随意乱飞。说自己要赶回去带二弟报名预考,天气转暖他打算把书院全都铺上水泥路,三月还要安排收花收杏,组织强身比赛,不久后辣椒西红柿熟了全村都要开始制作酱料……
听起来琐碎繁杂的工作安排愣是让盛岐生出了几分向往,觉着程颂说得这些才是于百姓有益的正事,和他的英雄梦有异曲同工的相合之处。
“要不我随你们去云州吧?对了,太子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