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情坏了???
吕姓纨绔险被这四个字气中风了。
这人模狗样的小白脸原是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恶霸!
“你想要多少?”
吕少爷咬着牙挤出一句。
“一百两。”
“一、一百两?”
这恶霸瞬间变了强盗,最特么憋屈的是他还不敢说不给!
见程颂身后两个佩剑的又往前跨了一步,吕纨绔不自觉后退两步,赶忙从怀中掏出张银票拍给一个手下。
这人谄笑着走到程颂身前。
“这位少爷,赔您的银票。”
见程颂接了银票,吕纨绔再次转身,走出两步后还顿了下,之后狗撵一样快步离开了。
……
“你叫什么名字?”
收敛起怒气,折起精神赔偿,程颂蹲到被踢伤的孩子跟前。
“小,小七。”
孩子眼中混杂着慌乱和崇拜。他是出来给祖父买药的,从药铺出来就往家跑,他确实路过了那群坏人身前,但并未撞到任何人,刚想绕开就被一脚踢飞了,好在自己双臂没泄力,祖父的药还在。
“小七……”
家里至少七个孩子?百姓中识字人少,按排行起名是最常见的,家里七八个孩子的也不少,程颂没觉这名字奇怪。
“小七,大夫去给你开药了,等会儿送过来,你先跟我们进去等一下好吗?”
丰乐楼就在眼前,程颂想带孩子进去吃点东西。
“不,不用药了,谢谢少爷!过些天这伤就好了。”
刚才的经过他都看清听清了,明白眼前这个特别好看的少爷帮了自己。但他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句谢谢其它都拿不出,他想磕个头这少爷都不让,哪还能再收药。
那大夫说药钱和诊费要一千八百文,如果不买药,够他和祖父过三四个月了。要是在乡下,半年也用不了这么多铜板。
“钱都付了,不要也退不了,咱们先进去,还得抹药油呢。”
说完程颂取过孩子怀里的药包,牵着他进了丰乐楼。
丰乐楼不少客人都看到了刚才的热闹。见这一行人不论年纪大小,各个身姿挺拔、自信从容,就连被派去请大夫的小郎君都是满身贵气,纷纷猜起了他们的身份。伙计机灵,直接把他们引到了二楼位置最好的包间。
落座后,除了东家秘制,其它菜都让盛岐随意点。程颂吩咐伙计打了盆热水上来,想给孩子洗把脸。
热水打来后,小七坚持着没让程颂或是画砚帮忙,自己拿了巾帕认真擦洗了手脸。
程颂这才发现小七虽然穿得破旧却十分干净。身上的土都是刚在地上滚的,手臂脖颈都很白净,不是那种十天半月才洗一次澡的小脏孩。而且孩子擦洗的动作也不忙乱,像是被好好教过规矩的,洗好后还把巾帕折叠整齐搭在了盆边。
程颂心中奇怪却没多问,只是经过孩子同意后又看了看他被踢伤的地方。
这孩子又瘦又小,腰侧的一大片青紫看得程颂直皱眉,很是后悔刚刚只要了银子,没回敬那吕混蛋两脚。
“你叫小七,是排行老七吗?你家几个孩子啊?”
伙计已经把茶水上好了,画砚端了两杯过来。一杯给少爷,一杯递给小七。
“我,不用,我不喝。”
丰乐楼的茶碗是上好的白瓷,还带着莲花纹,小七摇着手不敢接。
“家中就我和祖父,没有其他人。”
“没事儿,你喝,看你嘴都干了。”
画砚抓起小七的手,把茶碗塞到他手里。
小七捧着茶碗,可能因为画砚也是孩子,说话还带笑,他的紧张能少一些,握紧茶碗,低声说了句谢谢小公子。
碗中茶汤清亮香气扑鼻,这孩子也是真渴了,一碗茶一口气就喝光了。
“小心烫。”
画砚提醒完又给他续了一杯。
“再喝点儿!我可不是小公子,我是我家县男少爷的书童,你几岁啊,你家就你一个为什么叫小七啊?”
画队长带队经验丰富,最擅长和小朋友建立友谊。见小七弟弟这么可怜,他的同情心早冒出来了,而且这弟弟眉眼柔和,洗干净之后还挺好看的呢!
“我十岁了,小七是乳名。”
“乳名?那你大名叫什么,我叫画砚。”
画砚说着还比了比小七的身高。十岁和梁言差不多大,可梁言就比自己低半头,这小七刚到自己肩膀,和刚满八岁的于家龙凤胎差不多。
“大名是上官云祺,不过平日祖父都唤我小七。”
“上官云祺?哪个qi?我大名是程颀,咱俩重名呢。”
一个字音相同算什么重名,程颂扶了下额头,再次庆幸让孩子报的画科。
没等菜上齐,济安堂就把药送来了。程颂想让小七擦了药油吃了饭再走,但孩子怕祖父挂念,说得赶紧回去了,又给程颂几人深深鞠了个躬。
程颂把他扶住,叫来伙计打包了两只烧鸡三份酥饼,现在这天气放到明天也坏不了。趁画砚又拉着小七废话的时候,把一百两银票给了雷冲。
“辛苦雷大哥送下这孩子,银票路上找钱庄兑成碎银一同带过去。”
这么小的孩子加上他这一身补丁,自己去钱庄兑换未必顺利,而且容易被人盯上,程颂不放心。
……
“岐兄听过小七的名字?”
雷冲带着孩子离开后,程颂问盛岐。
刚才小七解释他名字是“谨颂近祺”的“祺”,程颂看到旁边的盛岐抬了下眼,还仔细看了看小七。
“颂弟心细,我没听过小七名字,不过听过差不多的,上官云禄和上官云祐,好像还有一个……”
盛岐说着又看向夕九。
“上官云祯。”
夕九答。
那是挺像的,复姓本就少见,小七的名字和它们排在一起确实像兄弟。
“那这三人是?”
程颂给自己也续了杯茶,走了半天加上刚才那一遭,他也渴了。
“原来的户部郎中上官宏家的三个儿子。”
“户部郎中,几品官啊?为何是原来的?”
程颂抬眉。
“从五品,去年秋被调出京城了,领了个中州长史的职位去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