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刚把开水送来，黎仁诚给程颂和几个孩子都倒了水。晚饭荤食太多，大家都有些口渴了。

“让严昭住云州？少爷，那到时我能来云州住吗？”

画砚急着问道。

程颂定的是大套间，有两间卧房，他们几人都能住在一起。他倒是想多订两间，可孩子们还是宁可挤着也想住在一处。

“那要是我在学田，严昭在云州，你住哪儿？”

坏心眼的程小少爷出了道破选择题。

“啊？那，那，那我还是要陪着少爷的。”

画砚皱着小眉头很是为难了一番，最后还是觉着少爷更重要。

“好孩子！没白疼你。”

程颂拉过画砚使劲搓了搓孩子脸。

“可少爷如果在学田，严昭为什么要在云州？”

被搓了几下后，画砚脑子也清明了些。

程颂……

孩子不好糊弄了，得抓紧转移话题，他悄悄松开手当无事发生，又转向了黎仁诚。

“黎兄是习惯自学了，所以不想去府学？”

“乡试覆盖的经义我已经熟读了，这几年在学田看似忙碌，实际能够看书的时间并不少。”

“与其去府学断断续续的跟读，不如沿着原本的计划准备，还免了那些口舌是非。”

见程颂手中的茶空了，黎仁诚又给他续了一杯。

他原本自学得就不错，经过沈衍和王显的点拨后更是进步显著，对于乡试已是很有把握。而且不论何时，程颂这里有事的话他肯定要陪着，可去了府学，请假多了又会落人口实，不如现在这样自在。

程颂接过水杯不再劝了。黎仁诚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那些流言听他人转述就够烦了，去了府学日日面对可能更闹心，不去就不去吧。

“少爷，那咱们还去看宅子吗？这次带的银票可能不够买宅子。”

小账房梁言操心得最是实际。

“那就先不买了，等真碰上合适的再说。”

……

几个人难得有这么放松的逛买机会，两日下来，买下的货物整整装了两骡车。

他们中没有女子，服饰穿戴买得不多。除了花炮，还有不少长宁少见的干果蜜饯零食果子。另外买得最多的就是花灯，手提的、悬挂的都买了不少，打算回去之后把院子好好装饰一下。

“还美呢？”

从廖家书肆出来到回了客栈，画砚那嘴角就没落下来，掌柜可是说了，那兔子画不止卖光了，还得了特别多夸奖，说画得好看，喜气。

“嘿嘿，少爷，明年咱们早些开印吧！”

“好，提前三个月就印，明年少爷把这画卖到京城和江南去。”

“少爷真好！”

……

算上来回，程颂他们一共走了四天。

“少爷，明日就是小年了。”

画砚一下车就问了虎子，知道崔勇他们还没回来。

“估摸着这一两天就到了，没听说代州方向有大雪，应是不会耽搁太久。”

有张樘李江陪着，程颂不太担心。要是再过两天不回来，就辛苦雷冲骑马去找找。

各个作坊前两日都放假了。去云州前程颂就把发放福利的工作安排给了黎仁宁和舅父一家，标准比去年只高不低。

今年新来的工人只是听说过小东家发的年货又多又好，但也没料到这么多这么好。就连今年招来的木工专业的新生都有。

“他们既是学生，也是作坊的工人。这些孩子工钱低，年货就发一样的，都过个好年。”

听郭年说那些学生读书和做工都挺认真，纺车赚得钱不少，程颂哪会心疼这点儿年货钱，发，都发！

“少爷少爷，崔勇回来了！”

小年这天午饭后，画砚从外面跑进来喊程颂。

“总算回来了，还好，赶上今晚的小年夜饭了。”

程颂套上暖裘和黎仁诚一起出来接人，担心崔勇回家会受委屈，想赶紧看看孩子问问情况。

“这是？”

快步出了院子，见到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崔勇，程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