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砚还是不太明白这两人问的，只能照着本心回答。

这么问不行，程颂放弃绕弯了，直接说：

“我想把你的奴籍放了，从程家迁出来，改为良籍，还打算让你科考。”

“少爷不要画砚啦？？？！！！！”

这孩子没想什么改户籍，只听少爷说要把自己迁出程家，惊得噌一下站起身来，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一喊有多大声，吓得程颂差点掉下凳子。

“不是不是，没不要你。”

眼看孩子急得要哭，程颂一手扶了扶凳子，另一手拽着画砚坐下。

“就是因为要你才想让你考科举。”

程颂把相关的利害拣着不吓人的点给画砚讲了讲，重点强调了改良籍是为让他更有保障地留在自己身边，绝对不是不要他。

“如此的话，那就考吧，画砚听少爷的。”

因为没提到可能被强行征去服役，画砚对程颂的讲解有些理解，又不算太明白，但听少爷的话总是应该的。

“迁出程家的话，那以后少爷归家画砚还能跟着吗？”

“当然能，户籍不在程家不影响你跟着少爷。”

程颂再次强调，不过画砚这一问程颂也想到个事，画砚的户籍应该落在哪儿呢？

是不是要先给孩子买个房子？这个容后再想，先说考试。

“你想想打算考哪科？”

程颂接着说，画砚当初是和自己一起在家中听课，其实两人的学识底子相距不大。

“算科？像少爷一样。”

看眼神就知道孩子有些茫然，想事的习惯还是脱离不了绕着少爷转。

“不用和少爷一样，你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文举，武举，算了，武举应该来不及了，算科、医科和画科都可。”

“还有画科？”

画砚没听过，不过画砚考画科，听起来好像和自己挺有缘分。

“有画科，除了预考要考些经义，以后的院试乡试乃至会试都只考画技。”黎仁诚给他解释。

“那……要不我考画科吧少爷。”

“那你先画一幅让我和黎兄看看。”程颂道。

“这是什么？”

程颂端着画砚的首幅画作问道，怕水墨发挥不好，黎仁诚找了根炭笔让画砚先试试，别说，画得还真有几分样子，这画科兴许真能考。

“那边山上的杏树，这是白色的杏花，画得有些急了。”画砚指着一小团黑影。

“呃，那这里，是个人吧？”

有些像人的背影，但为什么在树上挂着，程颂没明白。

“这是牛娃，那树就开了几朵花，牛娃非要上去找果子。”

“那他为何如此姿态？”

“他快要掉下来了啊。”

“掉下？真掉了？摔着没有？”程颂赶紧问。

“掉了，少爷，这里，这是虎子，牛娃掉虎子身上了。”

……

“那虎子没事儿吧？”

“没有，那树不高。”

“这是小花？”程颂看那小圆圈上提的两笔似是两个朝天揪。

“对，是小花，少爷好眼力。”

“那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啊。”画砚指了指画面下方，但程颂什么也没找着。

“我就站在这看他们啊。”

噢……程颂懂了，画砚说的是自己的站位，但画上没他。

“为何要画这个？”

“少爷说随便画些喜欢的有意思的，我就想把这个画出来告诉少爷。”

行，孩子正在寻找兴趣，尽量多鼓励少打击，幸灾乐祸的乐趣也是乐趣。

“那你就往画科努力试试，不行再换。”程颂拍板。

“好的少爷。”

“以前学过的经义还记得吗？”

程颂问的是钱夫子教的内容，画砚都是和自己一起听的。

“记得，少爷学得慢，钱夫子都要讲好几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