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过年期间也要留三个管家保障任有道的生活质量,但任有道十几天没回过家,干脆让所有人都回去过年了。
菲菲听到这里,不禁感慨:余谓真牛,一个人就能干完三个管家的活儿。
大年初八他就提前上班,可没想到任有道不但没回家,反而去了个好地方。
“菲菲!”和他一样提前上班的木木抱着从家里带回来的原味瓜子,
“任总进橘子了!”
关于这件事,任有道从发生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看到余谓家门口站个男人的时候,他还提着余谓吩咐他去买的小笼包。塑料袋热腾腾的刚刚还觉得烫,一下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第一次看到余谓激动到眼睛都变成血红色,一只手护着身后的女孩。而茵茵正躲在他腿后面,吓得和只小猫似的。
任有道一直不觉得自己有正义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是神经病。
可神经病看到余谓血红的眼睛,兴冲冲靠近的时候那个背对他的男人大吼一声,
“你又算什么!你又配吗?!”
什么事情余谓不配吗?
什么事情余谓能不配啊!
身体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任有道一脚就上去了。那男人倒地上的时候他还拎着一家人的早餐。
余谓红着对上他的眼睛,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情绪让他浑身兴奋。他庆幸这脚真的踹对了。
“你...”本以为余谓要指责他,没想到余谓率先把孩子抱进了身后的房子里。
不错,很好,大人的事情孩子不要掺和。
余谓很快就一个人出来了,那男人躺在地上揉腰,眼神要把他俩一起送上西天。
“你谁啊!”
男人吼道。
“我还没问你谁!大过年的来别人家门口找茬啊?”
任有道攥着小笼包,这下给烫着了,手一松掉男人身上,给男人肚子又一烫。
“你不知道我谁你踹!我跟你说这事我跟你们没完!”男人终于站起来,“你等着,我报j了...”
余谓戳戳他胳膊,小声贴着他的耳朵,
“你不知道他谁你踹啊。”
任有道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他跟你吵架,管他是谁。”
“搞不搞得定啊。”余谓斜他一眼。
“这世上哪有什么事用钱搞不定。”任有道把地上小笼包捡起来,喃喃,“唉....这么好的小笼包...”
“踹都踹了。你再踹一脚吧。”
余谓抢过他手上的小笼包,似乎让他放开拳脚。
任有道大笑一声,
“你这么恨他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脚过去。
这男人错就错在不吸取教训,还敢背对这两人。
毕竟文明社会里的任有道和余谓不是真的文明人。
这就是任有道大年初八进橘子的全过程。
菲菲赶到门口吃瓜的时候,余谓带着孩子也在那站着。
“舅舅,爸爸会有事吗。”
“大舅也在里面,你不担心吗。”
“是大舅踢了爸爸,我看到了...”
余谓蹲下,摸摸女孩的头,
“放心,每次踢完都会给他钱的。”
....
菲菲僵在原地。
忽然觉得余谓和任有道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
余谓其实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这么一个人。
早上把任有道好不容易支出去了以后,他在客厅电视给茵茵调了英语儿歌,想着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可清净世界还没十分钟不速之客就来了。
女孩跑过去,开门之前他在沙发上喊了一句,
“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问一下是谁。”
“谁呀?大舅吗,小笼包!”
女孩乖乖照做,手却已经放在门把手上。
门外安静了一瞬,余谓就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是任有道,这时候已经撞门飞进来了。
“是爸爸,茵茵。”
不算熟悉的声音很小,房子里面的两个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余谓条件反射一样弹了起来,抱住女孩下意识的后退,接住门后袭过来的悲哀。
曾经他也有一段时间非常非常需要有人在后面这样接住他。
正因为那时没有,现在他才必须站在别人后面。
“茵茵...?”
男人不知道里面的动静,很焦急地询问,很荒谬地解释,
“茵茵,爸爸知道错了,爸爸现在回来了,不会不要你了好吗...”
拙劣得像爱人的誓言,像被戳穿谎言的强硬,像破得稀烂的玻璃瓶躺在垃圾场抱怨。
余谓把女孩扯到身后,就着这拙劣拉开了门,而后对着那谎言用力一推。
触到底线,他也扯出身体里的疯子来对抗。
“闭嘴!”
男人往后趔趄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而后很快换上一副笑脸,
“余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姐,但我是孩子生父,我有权利有义务来看看孩子...”
余谓往前,逼着男人继续后退。
“你还跟我谈义务。离婚之后你给过赡养费吗?茵茵在我这已经好几个月了,我毛都没收到,现在你谈什么权利,怎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发羊癫疯了...”
余谓很久没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可他觉得还不够,他的攻击还不够有力度,于是他一刻没停,毕生所学的刻薄此刻源源不断向喉咙涌。
“你和三儿生的儿子病死了,就回来找你不要的女儿。死的怎么不是你呢?啊??”
直到扯着他裤腿的小手开始发抖,他才猛地停下来,胸腔冒着血味喘气。
眼眶也猛地发热,刚刚被逼出的疯子忽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