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的手握上女孩的手之前,那男人变成一只无礼的野兽撕咬他的理智。
“你呢!!你又对得起你姐吗?你爸妈把房子钱全给你,你又伤她不深吗?!”
“余谓你算什么!你又配吗?!”
...
埋在深处的痛苦一触即发,撕咬没躲掉写现在他满身是血。
「那你为什么帮她带孩子?」
「我欠她的。」
和任有道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他忽然有一种痛苦被摆上台面给人欣赏的羞耻感。
好想躲,好恨,为什么他要面对这个垃圾的指责,又找不出任何武器反抗。
好像就要这样被打倒,疯子彻底转换成红色盘旋在他眼睛里不愿出来。
他不想接受自己是个弱者,可他真的漏洞百出。
直到他听到车轮的碾压过来,再抬头对面的敌人就倒在地上。
然后任有道的身影直直出现在面前,手里紧紧攥着小笼包。
没有理由就站在他这边的人,好像在他失去梦想的时候出现了。
不合时宜,依旧震撼。
可惜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谢谢的人。
“你...”
有任有道在,他终于能腾出手保护自己的家人。
余谓毅然转身把孩子抱了进去。
背后坦然留给了那个攥着小笼包的人。
从来没想到可以帮上忙的人,今天算是派上用场。
————
“二位是什么关系?”
帽子叔叔拿着文件坐下,任有道和男人分别坐在桌子两边。
那男人抓住机会率先诉苦,
“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帽子叔叔拿笔的手顿一下,转去另一边看着任有道,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任有道向来理直气壮,翘起来的二郎腿还要摇一摇。
“不认识你打他干嘛。我们看了监控,你确实有...”
“那你也看见他大过年的站别人家门口骂人了。”任有道撇嘴,“我赶一下不吉利的东西。驱邪。”
帽子叔叔严肃地盯着他,“你和屋主人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参与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知道!他肯定是他男朋友!”男人莫名其妙来了优越感,挥舞着手介绍自己,
“我是屋主的姐夫...前姐夫,就是那个小女孩他亲生父亲。我知道他这方面有点奇怪的...那啥的....”
帽子叔叔没说话,记着什么。
任有道的腿却放下来了,整个人也向前压在桌面上,
“男朋友....”
“讲话还挺好听啊。”
男人斜他一眼,继续在帽子叔叔面前演着苦情戏,
“那小女孩是我亲生女儿,我和前妻他们家关系不好,这不只能趁着前妻出国了过来看看孩子。孩子一直住她这个舅舅家,同志你也知道他舅奇奇怪怪的,对孩子影响不好...”
帽子叔叔点点头,笔头还在猛晃记着什么。
“你这样说我不就知道你是谁了吗~”任有道笑得满脸春光,“你就是那个和小三生了儿子抛妻弃女的孩子她爹啊!”
“啧啧。”任有道煞有其事摸着下巴,“婚离了挺久了吧?反正我和他舅谈恋爱这些日子没见过你,也没见你给孩子寄两个子儿。”
“今天来了还空手呢?空手来还想套个孩子回去是不?”
帽子叔叔看男人的眼神瞬间多了一股难以说清楚的意味。
任有道也不打算停,手敲敲桌面,
“哎呀,懒得跟你掰扯个没完。直说吧,调解金两万一脚够不够?”
两万....加起来就是四万...
男人和帽子叔叔明显愣着了。帽子叔叔清清嗓子,用笔帽轻敲任有道的胳膊,
“调解金虽然是双方协调,一般来说没有造成严重伤害...”
话没说完任有道就摆一摆,
“我这个月刚送你女儿一架施坦威,你是她亲爹,挨了我两脚起码能混个零头。”
“说实话吧,你女儿跟着你活得没有现在舒服。”
男人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点头,眼眶忽地通红。
“茵茵她弟弟上个月得病去世了。我实在是思女心切,才干了这样的事...”
任有道眉头猛皱一下,身子也往前猛探,差点没给男人吓得魂飞魄散。
“刚刚忘记问了。”任有道气着却还要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声音也跟着扭曲地抖,
“给你一耳刮子多少钱?”
“说真的,你来我这上班吧。每个月挨几脚够你以后买个好点的棺材。”
...
里面的对话余谓听不到,可两个人一起进去现在只有任有道一个人气冲冲地出来。
“草!”
任有道在橘子门口留下一个脏字,二话没说抱了孩子就走。
余谓追着他,很果决没回头。
“我爸爸呢...”女孩问。
“给了多少钱?”余谓问。
“六万。”任有道紧紧抱着孩子,好像一松手她就会被抢走。
余谓猛地停下,不可置信,
“一脚三万?!”
任有道抱着孩子的身子没停,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开,可他回答的声音足够大,有底气,
“不止两脚!”
不止两脚...
噗嗤一声,余谓笑出声。
终于他回头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才转身追上他们。
忽然他觉得,任有道这样任性地活着也挺好的。起码够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