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锤定音地给人戴上手串,视线却被另一样东西给吸引了:“你这戒指咋回事嘞?有情况啦?戒指都戴上啦?唉哟你们年轻人进度就是快哦?还挺好看哦?”
游祈年:“......”
好看吧。
这是你女儿给我买的。
而且不仅给我买了,还给你的另一个外孙女也买了。
定制的,情侣对戒,满意不?
以上大逆不道的话她一句都没敢说出口,只是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楼上房间,摸出手机就给简知意拨了一个视频。
视频很快接通,映入眼帘的是简知意家的浴室天花板。
游祈年:?
“你在干嘛呢?”
简知意的声音懒洋洋地透过话筒传过来:“泡澡呢,看不出来吗。”
游祈年:“......”
看倒是看出来了,就是思绪也有点容易跑偏了。
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游祈年猜是简知意准备起身,与之而来的还有女人轻缓而柔和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被电话过滤了,远没有现实中听到的呛人:“你打电话干嘛?”
游祈年莫名有些紧张,将手上的手串在镜头前晃了晃:“这个是你之前让外婆给我的吗?”
对面镜头里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臂一闪而过,随后是简知意冒着水汽的脸蛋,被浴室的热气熏得有点红。
虽然什么不该看的都没有拍到,游祈年还是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简知意眯起眼睛看了看,道:“哦对,好像是前几年在老家寺庙那边求的,求了两串,我就想着剩下一串给你好了,但之后一直忘记送,你出国之后干脆就交给外婆保管了。”
话语平淡,理由充分,神色从容。
游祈年挑了挑眉毛。
简知意绝对又有细节瞒着她。
但现在不是追问细节的好时机,她只能颇有泄愤意味地隔着屏幕戳了戳简知意的脸蛋,转而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
两人黏黏糊糊的通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以游祈年的手机没电告结。
除夕当天,按照惯例,这座小城的人都会去寺庙里还愿。虽然年初的时候还遥在异国他乡的游祈年并没有去寺庙许下任何愿望,按理也不需要去还愿,但依旧在外婆的压迫下当上了司机。
他们所在的小城市最灵验的寺庙坐落在一座山上,山路曲曲折折,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很是给这座寺庙添了一点佛教圣地的气息。
游筱秋女士倒是对这地方不感冒——人信得是道教,还肯跟着她们跑一趟都已经是纡尊降贵。
眼见半山腰的停车场爆满,游祈年不得不在路边就让游女士和外婆一起下车去庙里,自己按部就班地跟着车流等待着一个停车的机会。
等她好不容易熬到一个停车位,从停车场里出来,都过了大半小时了。
她急匆匆地往山顶的寺庙赶,没走几步,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把拂尘。
一个女道士,很有风度地冲她行了一礼。
游祈年不明所以。
女道士拂尘一甩,视线落到了游祈年手腕刚戴没几天的手串上。
正当游祈年以为这女道士打算给她推销竞品手串的时候,女道士忽然发出一阵疯疯癫癫的笑声。
她一边断断续续地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繁琐、繁琐,秃驴,繁琐!”
说完不等游祈年反应过来,扫了她手串一拂尘,大步流星地往山下去了。
徒留游祈年在原地,颇为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