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刚刚还悠闲自在的大妈大姐们各自匆忙回到自家为家人做饭。
鹿聆和翟煦飞这才前往张雪娇的丈夫,陈重的家里。
“有人吗?”
鹿聆沿着开了一条缝的铁门进屋,经过一条甬道,进入了小院内。
院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却也空空荡荡。
隐隐听到屋内有电视机的声音,但是无人出来。
翟煦飞有些不耐烦的跺跺脚,率先走到屋外的床边,抬起手掌挡在眉下往里看。
“陈重在吗?”
不多时,从屋里出来一个穿着围裙戴着护袖的中年女人,女人站在屋外的防水台上,手里举着炒瓢警惕而愤怒的望着鹿聆:“谁?”
“我们是警察,”鹿聆亮出证件环顾四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里是陈重的家吧,人呢?”
“娃他妈除了这么大的事,咋可能还在家里,肯定去医院么。”对方面无表情的回答,答完之后倒是转身拉开门帘便进屋,不再理采门外的两人。
鹿聆当作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欢迎,跟着进屋。
屋内没有开灯,只是电视机里随意的放着什么内容,画面闪烁之间,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并没有很大,沙发上到处摆放着小孩的衣物和玩具,以及一些男士的衣服。
房间中央,一个小小婴儿穿着围兜坐在学步车里,因为鹿聆和翟煦飞的出现而好奇晃动双手。
角落里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块案板,刚刚的女人坐在茶几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备餐。
鹿聆跟着上前帮忙被菜,而翟煦飞坐在一边逗孩子笑。
“大姐,再怎么说,这也是快过年了,张雪娇为了多赚钱补贴家用,早上七点多天就出门,马上就到地铁站的时候,却被歹徒从后面抓住,拖进旁边的野地里伤害,之后被丢进河里,中午才被发现。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可怜的孩子整个人都看不清长得什么样。这眼看马上就过年,一想到可能要在医院过年,你说哪个父母能受得了。”
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您还是心疼她的。”鹿聆身子向前倾了倾,赶紧追加一句:“您是?”
“我是陈重他妈,这娃是陈重的孩子。”女人朝电视前的孩子扬扬下巴:“我们家你也看到了,虽然说没有多少钱,但是饿不死人的。这房子白住,喝的水是自己打的井不要钱,吃饭的话我自己养的鸡,屋子后面自己养的菜,不用上班也可以在家舒舒服服带娃就行。”
“当时他俩要结婚,我就不愿意。”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和她正常的聊过天,女人的思绪一度抵达故事的最开始——
“那几年我们陈重上到高中不想去了,我和孩子他爸想着买了个蹦蹦车让他开车拉人赚钱。听他说,他第一次拉张雪娇,等张雪娇上车之后,他就直接开车到张雪娇她家,结果一下车吓死了:车里面没有人!他还以为遇到鬼,半夜回来就发烧。”
“第二天拉人的时候,又看到张雪娇,他以为又遇到鬼,吓得立马就要跑,结果被人家拉住道歉,说是当时张雪娇刚上车,遇到熟人,就直接下来了。在前面开车的陈重不知道,也没有往后视镜看,到了张雪娇家门口之后,下车才发现车里没人。当时听说张雪娇本来想给那天的车前,结果我娃也不好意思要,两人加了个微信,聊了之后发现还是同一个高中同学。”
“像是每一段爱情故事的开头,挺好的呀。”鹿聆不由自主的评价一番。
陈重的母亲一脸嫌弃的冷笑:“有一天晚上,我们早早在一楼睡觉了,陈重把张雪娇带回家,我娃去倒了杯水,回来张雪娇自己都脱光躺我娃床上了。”
“年轻人,小情侣,热恋期,我不是不懂。”陈重母亲嘴上这么说,下意识确实摇着脑袋:“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家这情况,确实比较困难,也拿不出那么多的彩礼,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正在逗着孩子的翟煦飞听到对方的话,下意识瞥了对方一眼,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