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姑姑倒是没料到殷伯玉会拒绝，一时间脸上难得有了为难的表情。她看了低着头的众婢女奴才们一眼，“这......二殿下这样拒绝，奴婢怎好向皇后娘娘交差啊。”两方一时间僵持了片刻，殷伯玉厌烦这种与人拉锯的感受，只想早早了事，于是道：“好吧，那我也不为难姑姑，我只挑两个，剩下的，姑姑还是领回去吧。”

殷伯玉这般也算是退让，苏延姑姑脸上重新浮起了微笑，她道：“这样也好。”

殷伯玉在那几人中扫了几眼，忽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似乎是，小善子？于是他对苏延姑姑道：“就他了。”另外他又随手指了一名宫女留下。苏延姑姑对留下的两人吩咐了几句，大概是说了些要好好服侍二皇子的话，之后就又领着人回去了。

人都走了，小善子与另一位宫女向殷伯玉拜大礼，匍匐在地上，诉说自己将来定好好服侍主子。殷伯玉“嗯”了一声，叫他们起来，小善子发觉殷伯玉在看他，于是露出了个笑来，他倒是和当日一般未有什么变化。

小善子来了之后，殷伯玉的日子较之以前稍微好过了一些，虽然他也同是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小善子偶尔会与殷伯玉说上几句话，让他觉得似乎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活人。

“你瞧那里如果能种上一些花草，是不是会好看些？”殷伯玉对小善子道。

小善子佝偻着背，做出恭敬的姿态，回复：“殿下说得对，种些花草定是好看许多。”

“种些什么好？你觉得呢？”殷伯玉盯着那片荒芜之地，问他。

小善子将头低的更低了，他道：“奴才不敢妄言，全凭殿下做主。”

殷伯玉就沉默了，半晌，他说：“你说月季如何？”

小善子说：“殿下英明。”

殷伯玉又说：“松柏如何？”

小善子说：“殿下实乃有品位之人。”

殷伯玉这下真沉默了，这个话题也就止住了。很多话题，也都这样止住了。

殷伯玉晚上的失眠还在继续，过了没多久的一个上午，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小厮敲响了他宫殿的门，告诉他：“问二殿下安，我家公子今日下午要过来，特要我来同二殿下说一声。”

殷伯玉等他自报家门，过了老半天，这个有些迷糊的小厮才想起殷伯玉大约不知道他家公子是谁，才道：“我家公子姓裴，名观文，那日曾来过殿下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