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消耗一空,他极速运转吸收灵气,休整了片刻又立即出发。
无极剑宗在东洲的最东边,背靠着千劫谷,地势险峻,人迹罕至,但灵气旺盛,又极其适宜修炼。
出了南象洲,往东北方向穿过望中渊和微水乡,就进入东陵城,再往东去,越过琅琊洲就是无极剑宗所在的凌东地区。
谢乐宴继续前行,路上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前行的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
行至望中渊,谢乐宴见对面直直飞过来一个人影,他尚未看清来人,那人便停在了他的面前,竟是许久不见的燕楼峥。
“你怎么会在这儿?”谢乐宴看着风尘仆仆的燕楼峥,脑海中竟有一瞬的空白。
燕楼峥看见谢乐宴微红的眼眶,和他几乎力竭的丹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呆愣愣的,似是有些意外。
“我来找你,我收到你的传信笺便从宗里出来了,”燕楼峥从怀里拿出谢乐宴的信,字迹是熟悉的凌厉的笔锋,只是因着急切而显得愈加狂放。
“可是我都没有告诉你我从哪过来,要是我们错过了——”
“不会,”燕楼峥的手轻轻地搭上谢乐宴的肩膀,灼热的体温让谢乐宴回过神来,“不会错过的,过了望中渊,只要不是从北边南下都要经过这里,我只要在这里等,就不会错过。”
燕楼峥说话总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好像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够有解决的办法。
“有孤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乐宴看向燕楼峥,这是燕楼峥第一次从谢乐宴的眼睛里看到某种惊惶的神色,他有些心软。
“事情或许有些复杂,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你也可趁此间隙调息休整。”谢乐宴因为赶路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蒙上一层细小的汗珠,闻言,他用力点点头,专注地盯着燕楼峥。
被他这样直白眼神盯着,燕楼峥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他清了清嗓子,向谢乐宴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有孤从灵缘大会上跟着樊门和燕楼峥回了无极剑宗,长老祝青绵将她收为亲传弟子。
有孤剑势灵动,出招又快又准,用剑时洒脱飘逸,与祝青绵的剑道有诸多相似之处,也因此得了祝青绵的教导后,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
门内大比时,有孤也能和其他长老们的弟子打个有来有回,又因为性格外向活泼,很快和师兄弟们打成一片。
只是半年前开始,有孤陆陆续续收到过一些家里的消息,每次看完信笺,她都会找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待很久。
有师姐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只是笑笑,打趣地说没事。
三日前,有孤刚闭关出来,花洛师姐奉师傅的命令来找有孤一起去论道,就看见有孤苍白着一张小脸,脸上挂满了泪痕,匆匆跑了出去。
花洛师姐奇怪地去了有孤的住处,只看到一封诀别书。
师傅,弟子不孝,无颜面对您。
多谢无极剑宗多年来的悉心培养,有孤感激不尽。今日有孤书信于此,恳请师傅与掌门原谅有孤不辞而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字迹潦草,有些字涂了又改,语言组织得颠三倒四,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样的一封信是出于真心。
花洛师姐立刻告知了师傅,一时间整个无极剑宗都哗然震惊。
尘世里人来人往本是常事,缘尽了便散了,祝青绵向来是个想得开的,从未强求过什么。
但这次为了有孤,祝青绵跪在宗主面前,恳请宗主不要将有孤的弟子铭牌抹去,她希望能亲自找有孤问个清楚,她不想不清不楚地就失去自己的弟子。
陈芳流看着眼前言辞恳切的祝青绵,叹了一口气,罢了,随你罢。
只是祝青绵身份特殊,不便离开无极剑宗,陈芳流就让自己的徒弟带着弟子铭牌来寻有孤。
无极剑宗的弟子铭牌上都滴有每个人的指尖血,平日里供在宗门祠堂里,若是铭牌碎裂则代表他遭遇不测。
有孤走得急,没带走自己的铭牌,也因此给了无极剑宗凭借她的指尖血寻找她的机会。
“所以,你是陈宗主派来找有孤的?”
谢乐宴问。
燕楼峥点点头。
“无极剑宗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宗门弟子于险境中,若有孤真是在外面受委屈了才不能回宗,祝长老托我务必代表无极剑宗将那歹人制服。”
“我能跟你一道去吗?”
谢乐宴有些急迫地问,但一想这又是人家宗门内的事务,若是燕楼峥为难,他便自己偷偷跟在他身后。
燕楼峥摸了摸谢乐宴微微汗湿的头发,笑着说:“当然可以,我就是为此在这儿等你的。”
“谢谢燕大哥!”谢乐宴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
燕楼峥拿出有孤的弟子铭牌,与铭牌融合的指尖血在阵法的作用下形成一个红色的箭头,直指北方。
谢乐宴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热,是允天玑的回信,很简单的四个字,早点回家。
他突然感觉脸热热的,眼睛也有些酸,燕楼峥用目光问询他发生了何事。
他歪头笑着说:“我们赶紧出发吧,去接有孤回家!”
燕楼峥看着他眼角染上的笑意,也跟着笑,嗯,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