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宴和燕楼峥每日都以最快的速度赶路,除了必要的补充灵气的休息,二人没有一刻停歇。
即便是如此日夜兼程,回应他们的仍然是指向北方的箭头。
“不对。任有孤如何使用灵器,若是她自己赶路,也不可能这十二日过去,我们一直没能找到她。”
燕楼峥先发现了不对劲。
除非,有一个或者许多修为在二人之上太多的修士带着有孤赶路,才会让他们一直追赶不上。
谢乐宴的心一沉,若真是如此,那有孤一定处于异常危险的境地。
燕楼峥将自己的发现传信回宗门,又在谢乐宴的担忧里重新踏上路途。
他们在望仙门外的树林里找到了有孤满是血的一片衣角,更是确定了他们的猜测。
形势危急,有孤的安危成了吊在头顶的利剑,纵使忧心忡忡,也只能继续追赶。
“……雁北关。”
谢乐宴看着眼前黑色石头刻着的大字,他们已经追踪了近一个月,有孤仍然杳无音信,而那铭牌,也仍旧指向北方。
他们从望中一直往北,经过了天香山,簪雪城,来到了燕北地区。
过了雁北关,就是东洲的最北边界了。
二人今日在雁北关暂住。
“这样盲目地追寻不是个办法,我们今日在雁北关休整一番,从长计议罢。”燕楼峥提议道。
谢乐宴没有说话,表情淡淡的好像在出神,愣愣地点头。
燕楼峥叹了一口气,让掌柜的开两间上房。
北境苦寒,少有人来,掌柜见二人衣着实力皆不凡,诚惶诚恐地奉上房间钥匙,又恭恭敬敬地请他们上楼。
燕楼峥将谢乐宴送到房间里,谢乐宴小声道了一句谢,便坐在窗前发呆。
祝长老送来新消息,前头赶路忙,没来得及回复,因此燕楼峥也先回了房间。
刚送出信,燕楼峥便听见敲门声。
“进——”
谢乐宴推门而入,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激动地拉住他的手,向外走去。
“我知道有孤会去哪儿了,我们快走!”
谢乐宴的语气忐忑里又带着点笃定,燕楼峥被他带着出了酒楼,又被牵着来到了雁北关的关隘。
“她在这儿吗,可是铭牌显示——”
“她在更北边的地方。”
“可是出了雁北关,就只有……”
“北蓬莱。”
燕楼峥闻言,凌厉的眉眼微微睁大。
意料之外,又仿佛情理之中的地方,好像一切不和谐的点都突然找到了解释。
燕楼峥望着关外肆虐的大雪,茫茫一片,看不清远处是险途或者平川。
“蓬莱隐世,非其中妖修不可寻其图。”燕楼峥另一只手捏了个法诀,地图又出现在他手中。
他捏着地图的一边,将它摊开。
蓬莱只在最北的边境上,模糊地画了个大概,只表示确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那掌柜!”
方才歇脚的酒楼里,那柜台里的掌柜俨然就是一个妖族,或许,他们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启示。
说时迟那时快,谢乐宴又拽着燕楼峥飞奔回酒楼。
掌柜的见这两位强大的修士一会儿功夫跑进跑出的,心下纳罕,只见他二人在自己眼前站定,更是突感慌乱。
“请问二位大人有何事需要我效劳?”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双手交握,倾身作揖。
燕楼峥掏出一块极品灵石来,放在柜台上。
“房间我很满意,这是打赏。”
掌柜的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不变,只眼珠子向上抬,土黄色的眼珠子复杂地左看右看,连声道谢。
燕楼峥又掏出一块灵石,再次放在柜台上。
“他也很满意,这又是打赏。”
掌柜的沉默三秒,突然起身,那种讨好的商人做派尽数褪去,眼珠里的瞳仁竖起,变成像虎一样锐利的眼神。
“二位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掌柜的气势暴增,属于大乘期的威压尽数向眼前二人压过去。
谢乐宴的额角起了一层冷汗,他还握着燕楼峥的手,他能感受到燕楼峥陡然握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和他的手指相碰,温度烫得吓人。
灵气变得稀薄,但二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仍然挺拔地站着,掌柜的摸了摸稀疏的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威压散去,掌柜的恐怖的气势散去,又重新变成那个老神在在的酒楼当家。
“北蓬莱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掌柜的神色复杂,他当然能感受到眼前两个青年修士身上游仙境修士留下的神识。
陈芳流和,允天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