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慈宁宫内,太后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失了些什么东西,她喃喃道:“梁云宿,非除不可。”
她目光狠厉的看着镜中,片刻,影似是感觉到太后需要他了,于是他从黑暗中走出,对着太后下跪,道:“您需要我。”
太后沉吟片刻道:“你去君子台找辛谙,既然联手了,那他也该发挥些用处。”
话毕,影领命消失在宫殿之中。
福临贴近太后,轻声道:“娘娘,若此事不成……”
“此事必成,如若不成提头来见。”太后打断她的话。
经柳砺寒多日悉心照料,梅花已经能够下床,伤口也已结痂,恰逢今日又落了些小雪,柳砺寒在处理公务,他便一人在院中。
只见,梅花身着柳砺寒为他定的月白色衣袍,墨色长发依旧是毫无规矩的披散着,站在雪中似要与之融为一体。
谷秋端着暗红色食盒经过梅花,他多嘴问了一句,“这里头装的是何物,可是带给柳大人的?”
谷秋语气奇怪,颇有一番阴阳怪气,“梅公子在府中何事都不做,也没必要打听这食盒是要给谁。”
闻言,梅花笑道:“小孩子,沉不住气,心中所想皆呈现在脸上。”
谷秋朝他翻了个白眼,道:“是,我年岁尚小,比不上梅公子履历丰富。”
梅花垂眸轻笑声,他这是又被看不起了。
正巧此时柳砺寒也从书房出来看到了这一幕,他冷着脸走近,牵起梅花的手,正要说什么时,突然话锋一转,“你的手怎如此冰凉,一会让下人给你送个汤婆子来。”
梅花微微抬头与他对视,“江南的冬日可不会下如此大的雪,第一次见玩上瘾了。”
“不可贪凉。”语气温柔,眼中的关心更是要溢出。
谷秋不愿看,上前将食盒展于柳砺寒眼中,“大人,这是您最爱吃的豌豆黄……”
“谷秋,柳府除我外他便是主人,不可对他无理。”柳砺寒甚至没听谷秋说了些什么,径自打断。
谷秋面上难掩失落,低头闷闷道了句:“是。”
转头,柳砺寒又对梅花道:“再过会带你去一趟,与梁大人一同吃顿饭。”
梅花点头应道。
待柳砺寒走远后,梅花被捂热了些的手轻抚上谷秋的头,道:“大人性子本就如此不是吗,不必伤心……”
谷秋拍开梅花的手,“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个狐媚子,大人怎样我最知晓了。”
说罢,提着食盒跑来了。
独留梅花在原地无奈一笑,起风了,梅花也没再外头继续待着,去了书房粘着柳砺寒。
在青楼时,柳砺寒总不碰他,搞得他总想知道柳砺寒是何人间绝物,经此一事后,他愈发的粘柳砺寒,柳砺寒也由着他。
梅花轻手轻脚靠近柳砺寒,趁他不注意,将冰冷的手从后背伸至肚皮,这地儿最暖和了。
柳砺寒将左手空出,附在他的手背,“谷秋只是个孩子,家中来了个陌生人总会有些警觉。”
梅花将头贴上他的后肩,“奴家知道……”
“不要再自称奴家,我已替你赎身,你不再是妓。”柳砺寒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梅花笑道:“好,我知道谷秋年纪小,他说的话我从未放在心上。”
不多时,下人在门外通报,“大人,梁大人在外等候,说是请您赴宴。”
“知道了。”柳砺寒收起笔墨,看着梅花又道:“再穿些衣服吧,你身子弱莫要染风寒了。”
梅花微微一笑,“我穿的已经很厚了,不冷的,大人多穿些。”
闻言,柳砺寒没有再坚持,大不了自己穿得厚实些,梅花冷了便脱一件给他。
出了府门,驾车的是个生面孔,进了车厢后才发觉文昭就坐在覃祸身侧,覃祸调侃的声音响起,“柳大人放心坐,在下的马车宽敞得很。”
梅花朝覃祸一笑,行了个礼,“梁大人。”
“一会到了地方送份小礼给诸位。”覃祸道。
今日,覃祸等人去了碧草轩,此时君子台的客人还不多,许是离用晚膳的时辰还早,覃祸扫视一圈并未见到辛谙的身影。
这份礼辛谙可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他若不在便送不成了。
无奈,覃祸只能让柳砺寒二人先行落座,自己则是去寻一寻这重要的角色。
“你们店家在何处?”店中小二经上次“小人岭”之事后便都认识了覃祸,眼下自然他问什么,变答什么。
“回公子,掌柜眼下在老地方。”小二的声音放轻,只能两个人听到。
这小人岭说白了就是为他们计划做的一个停留之地,此刻,辛谙在那,他在计划什么?
巨大的好奇心混合着警惕,覃祸亲身前往一探究竟,殊不知身后还跟了两条尾巴虫。
小人岭中,门窗紧闭,只有两人交谈之声。
“……之命,……杀了梁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