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翟砚站稳脚跟后,问:“哥,你拉我一把也能过来,为何抱我?”
对于刚才的举动,翟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道:“噤声。”
无奈,翟砚闭上了嘴。
翟煜脚步渐轻,越过正堂到了书房,物品的布局布置的井井有条,翟煜自顾自的翻找,翟砚问:“哥,你为何不下张搜查令,正大光明的搜,而要半夜偷摸前来?”
翟煜手上的动作不断,反问:“那你为何不开搜查令?”见翟砚不说话,他又道:“就算是刑部也不能只因那一丝怀疑而随意大肆搜查,虽说夜探沈府不太道德,但这也是最保守且不易打草惊蛇的做法了。”
翟砚笑笑,道:“我和哥想的一样。”
翟煜扭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翻找,翻找完后将一切归于原位,看不出一丝翻动的痕迹。
翻遍书籍都未寻到线索,翟煜看向检查书台的翟砚,只见翟砚也朝他摇摇头。
愣神之际,书架最顶层似乎放着一本书籍,若不是盯着那处许久,怕是都看不出来,太隐蔽了。
翟煜伸长胳膊将书籍拿下,是一本无名书。
随手一翻便是一篇诗作,中间夹着张小像,眉眼间都与姬蓉极像,但落款却是温蓉,再细看,姬蓉确实与小像中的人有所差别。
姬蓉像是一朵绚丽绽放的玫瑰花,而画像中的温蓉却是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可人,钟流毓秀。
翟煜这才发现这是多年前大覃一些著名诗人作诗的总集,夹着小像的那一页正巧写道:“一见美人垂眉笑,再见之际天人隔。”
署名则是无名,这首诗曾经风靡整个大覃,就连翟煜都略有耳闻。
见实在没有有用的线索,翟煜想再去沈州屋内查探,他有种直觉,沈州的卧房定有些什么。
刚出书房便与沈玦撞了个满怀,翟砚顿时慌了神,磕磕巴巴地说道:“今晚月色真美哈。”
今夜乌云密布,天上哪有月亮。
沈玦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僵持间拾起一旁的扫帚,不由分说地就往翟煜二人身上打去,每一下都发了狠劲,翟砚连连退却,翟煜却是一把抓过扫帚仍在一旁。
被扔了扫帚还不消停,沈玦挥舞着双拳,毫无章法的乱打,咬紧的牙关间漏出声音,翟煜不愿与沈玦纠缠,小姑娘手劲挺大,打到的每一下痛感都十分明显。
翟煜禁锢住沈玦的双手,使劲用力一推,沈玦撞到在地,正巧碰到一旁的簸箕,声响响彻寂静的夜空。
仆人纷纷被惊醒,姬蓉也不例外,披了件外袍,在仆人的搀扶下来到了混乱现场。
一见翟煜翟砚二人一袭黑衣与跌倒在地的沈玦成对立状,当下便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嗓音微怒,“二位大人,不知半夜擅闯沈府有何贵干?”
正当翟砚不知说什么时,翟煜轻飘飘两个字便从嘴里吐了出来,“查案。”
姬蓉语调上扬,哦了一声,“究竟是要查些什么东西竟要大人深夜拜访?”
这下换成翟煜不语,姬蓉深吸两口气道:“既然大人说不出来,还请大人离开,若要进府搜查,直接来就是。”
话毕,翟煜道了声告辞便带着翟砚离去。
翟府,翟砚的卧房就在翟砚旁边,踌躇片刻,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还给翟煜,翟煜接过,道:“莫要再乱跑。”
翟砚点了下头以作知晓。
翌日,天刚亮之际,翟煜便已收拾妥当准备前往刑部,恰逢翟砚,二人一同前去。
翟煜翻出了温蓉的档案,刑部对此的记录少之又少,档案中写温蓉八年前在府中悬绫自尽。
温蓉的死时的状态十分安详,可悬梁自尽的人因着窒息多少有些痛苦,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安详的神态。
可除了这一特点和死后身上整片的红疹便无其他特征,当时的仵作便也没有查探尸体,只是稍作记录便将遗体还给了沈州。
整片的红疹?
翟煜翻出沈州的档案,同样也是身上整片的红疹,倏地,翟煜有个大胆的猜测。
温蓉不是自杀,而是被下了迷药,被人伪造成自杀,那凶手又是谁呢?
一筹莫展之际,屋外的侍卫禀报,“大人,有位夫人想见您。”
翟煜道:“将她带到茶室。”
见翟煜来了,姬蓉声音放软道:“对不住大人,昨夜是在下话重了。”
翟煜不知说什么,毕竟昨夜擅闯之人是他,如今却是姬蓉来道歉,“昨夜是本官的不对,劳烦夫人跑一趟。”
姬蓉唇角扯出个笑容,“无事,只求大人早日查清杀我家老爷的凶手。”
翟煜道:“这是自然。”
话毕,不知怎的,姬蓉开始落泪,抽泣道:“也不知是做什么孽了,竟将老爷的尸身放在温蓉姐姐的尸骨旁,这让温蓉姐姐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翟煜冷眼微眯,试图从姬蓉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沈州被抛尸之地就在温蓉的坟旁?”
起先,姬蓉还不愿说,在翟煜逼问下终是说了,沈州的尸身被发现之地就是温蓉尸骨埋藏之地。
绝对不会那么巧,翟煜送走了姬蓉思索着亲自前往,打算事先打探一番。
思考之际,翟砚推门而入,急匆匆窜到翟煜面前,思绪被打断,他问:“何事如此慌张?”
翟砚道:“哥,你知道沈州上任妻子的坟墓在何处吗?”
翟煜不想和他打哑谜,道:“城郊荒野向东十里。”
翟砚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翟煜啜了口茶,道:“你来寻我便是为了此事?”
翟砚嗯了声,翟煜继续道:“我已知,出去吧。”
翟砚却未动,他问:“哥你不去看看吗,我总觉得温蓉的坟内有很重要的线索。”
翟煜放下杯盏,道:“青天白日人多眼杂,等天暗下来再行动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