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州布庄,翟煜二人到时徐傲已经带领着开始盘查了。
蓉州布庄在整个京城都十分出名,不少王公贵族在入冬时都会在此定上两身衣服,只因蓉州布庄有种特殊的布料,名蝉翼。
整体轻薄如纸,柔软顺滑,却异常的保暖,是大覃国特产的布料,深受有钱人的追捧,翟煜也不例外,每年冬都会为翟砚定制。
徐傲问店中的管事:“上一次见你家老爷是在什么时候?”
管事思索片刻道:“店中的生意有我为老爷打点,所以老爷并不常来,上一次来应是九月初二。”
徐傲愣了片刻,九月初二,这日子他在哪里看到过。
对了,姬蓉报案的日子就是九月初二,所以沈州是在离开蓉州布庄后失踪的。
徐傲又问:“沈州可说离开后要去哪?”
管事道:“我只是一介下人,老爷的事我岂敢打听。”
“那九月初二沈州离开时是什么时辰?”
“约莫在辰时。”
一旁的翟煜二人将对话听了个仔细,翟砚道:“我记得姬蓉是在那日未时报的案,连十二个时辰都未满,她怎知沈州就是失踪而不是其他。”
翟煜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许久没碰着这么有趣的案子了。“明日一早去沈府。”
天刚蒙蒙亮,沈府的院门挂上白绫,一片纸钱透过门缝飘出,侍卫敲响了大门,来的是位丫鬟,头上的簪花已全部取下,只着一身素衣。
徐傲向前一步,“我们是刑部的,还有些问题要再问问沈夫人。”
丫鬟忙道:“大人请进。”
进门,与外头别无二致,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片白色,正堂摆放着一副棺材,此时姬蓉跪在正前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隐约能听到些抽泣声。
一众人只站在堂外,徐傲也只是在门旁道:“沈夫人,不知现在方便吗?”
姬蓉挽起衣袖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点了点头。
书房内,姬蓉与翟煜翟砚对立而坐,徐傲站在一旁,翟煜问:“据我所知沈州是在九月初二辰时离开布庄后没了行踪,而你却在六个时辰后就报了官,为何那么笃定沈州失踪?”
姬蓉脸上的哀愁不曾褪去,哽咽的回道:“那日老爷出门前还与我说回来用完午膳后要出去与人推牌九,正午已过,老爷迟迟不归,这才报了官。”
翟砚问:“你可知沈州平日都去哪推牌九?”
姬蓉答:“云轩阁,那日我也派人去寻过,结果……”后面的话姬蓉没继续说。
翟煜道:“多谢夫人配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闻言,姬蓉起身送他们,途经正堂,翟煜朝里看了一眼,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眼神凶恶的盯着他们,翟煜也同样在探究她。
姬蓉发觉他的目光后,道:“失礼了,玦儿只是不善与人交际,本心并不恶的。”
翟煜只是嗯了声,没有表态。
又是二人共骑一马,翟砚侧头的动作打断了翟煜的思绪,“哥,咱们要去云轩阁看看吗?”
翟煜嗯了声,小腿夹紧马肚,驾驶马儿前往云轩阁。
云轩阁的掌柜也是个人精,一眼便看出翟煜身份不同,毕恭毕敬的出了门迎接,“客官您是要推牌九还是玩马吊,咱这儿什么都有。”
翟煜仍是坐在马背上,翟砚此时的处境到显得尴尬了,夹在两人中间,“打听个事。”
掌柜眉眼弯弯看着十分和气,可当翟煜说出“沈州”二字时表情却僵住了。
翟煜冷眼微眯,察觉到这一变化,“所以掌柜的可认识蓉州布庄的老板,沈州?”
掌柜笑笑不语,片刻才道:“泛泛之交罢了。”
翟煜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难道沈州不是你这儿的常客吗?怎会只是泛泛之交?”
闻言,掌柜叹了口气,“是有些交情,但不多。”
翟砚问:“那你为何要说只是泛泛之交?”
掌柜又道:“如今谁人不知沈老板出事了,这种时刻谁还愿意巴结上去,没被当成嫌犯就不错了。”
翟煜问:“九月初二可有见过沈州?”
“没有。”掌柜答的干脆。
翟煜也不再问些什么,拉进缰绳调转方向。
身后是掌柜的声音,似有些犹豫,又像下定决心,“大人,不留下来喝杯茶吗?”
闻言,翟煜真当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翟砚虽然不解,却也只能跟着。
角落挨着窗的位子眼下坐了人,掌柜亲自泡了壶茶给他们端上,“天凉了,各位大人喝些红茶暖和暖和吧。”
翟煜端起掌柜倒的茶,茶香入鼻,慢慢的抿了一口,等着来人继续说些什么。
掌柜套近乎似的坐在他们对面,讲述着自己的儿子,“不瞒大人,在下家中有个儿子,从小就胃不好,却爱喝茶,于是总缠着我泡茶。”
翟煜自然而然的接上了他的话,“不知令郎今年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