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及时雨早早的出宫,在酒馆里候着了。
眼见最后一桌客人离去,酒馆中只坐着及时雨一人,但他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及时雨等不及便自己先饮上了,一杯接着一杯,阳光不再是刺眼的金光,逐渐变换成暖暖的余晖,酒馆再次热闹起来。
每个进店的人进门时及时雨的目光总会瞟过去,见不是文昭然后再移回目光。
天色暗下,大堂中传来阵阵交谈声,及时雨觉得甚是刺耳,索性不等了,此时都未来怕是不会来了。
他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便离去了。
及时雨还从未尝过被鸽的滋味,文昭竟真的不来。
想他曾经只是与太尉之子对诗两首便勾的他魂都不见了。
及时雨不禁有些郁闷,独自一人在街头孑孓而行。
倏地,一个人影落入他的眼中,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慌忙撇过脸朝另一侧走去。
及时雨目光锁定他,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向他跑去。
来人察觉及时雨在朝他奔来,不知怎的竟也跑了起来。
及时雨追逐着,终于在一个小巷追上了来人,他右手紧攥住来人的左腕。
克制住惊喜,问道:“你是来赴约的吗?”
来人挣脱了左腕的束缚,说话有些结巴,“我只不过是来替我家主子买东西,碰巧路过罢了。”
及时雨问:“若只是买东西那你跑什么?”
文昭立刻回怼:“那你追什么?”
气氛有些僵持,及时雨道:“既然都到这了,不如去老地方喝一杯?”
文昭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沉默的站在原地。
及时雨见有机会,勾上文昭的肩便去了刚离开的酒馆。
行至店前,文昭一看,店名竟就是老地方,方才找了许久,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及时雨先是与文昭对饮了几杯,烈酒下肚激发了及时雨在文昭未来时喝下的酒,整个人已经有些晕了。
及时雨道:“认识你许久还不知你家在何处,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文昭回道:“今年二四,随主子住在姑苏,并无婚配。”
闻言,及时雨打了个酒嗝道:“我也并无婚配,你说巧不巧。”话毕,及时雨对着文昭傻笑,洁白的牙齿暴露在文昭的视线下。
这是喝多了?不过才三杯就醉成这样。
文昭试探的问道:“你醉了?”
突然,及时雨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声响引得旁人侧目观赏,文昭倏地怔愣住。及时雨则是轻笑一声,指尖指着自己,语气满是不可置信,“我?我会醉?你不信,我喝给你看。”
话毕,竟真的抱起桌边的一坛醉声息豪饮了起来。
过了一瞬,及时雨将空的酒坛底展露给文昭看,嘴中还不忘叨叨:“你看。”
然后头便如千金重垂在桌上。
文昭放下筷子,叹息一声,不能喝还偏要喝。
他将及时雨架在身上,每移动一步都艰难,及时雨何时变得那么沉了。
文昭向掌柜要了间上房,将及时雨移到床上后他也大汗淋漓,直接坐在在地上。
待他站起身后,腰间突然多了一双环抱住他的双臂,啊,又是如此!
文昭奋力挣脱换来的却是及时雨更用力的禁锢,他又羞又燥,脸憋得通红,怒喝道:“放开!及时雨你又装醉。”
想他文昭一世英名,不近女色,出了名的心如磐石,来一趟池国被同一个男人反复占便宜。
及时雨不作答,嘴里哼哼唧唧,搂着文昭向床倒去,就此入眠。
第二日及时雨醒后身旁已无文昭的身影,昨日之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及时雨醒来时睡在地上,起身后只觉全身酸痛。
天光大亮之际,覃祸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身旁,文昭却是眼下一片乌青。
覃祸问:“昨日未睡好?”
文昭嗯了一声,还不是怪及时雨,僵持到深夜才挣脱开他的双臂。
覃祸嘱咐道:“精神些,计划的第一步开始了。”
文昭道:“是。”
驾车来到一处楼前,光是店门口的两根柱子就尽显奢华,覃祸进了一个包厢,里面早有人等候着。
覃祸事先露出一副胆小甚微的模样,道:“各位大人,小生来迟了。”
包厢中大多是些中年男子,见覃祸来了纷纷和蔼的说道:“云宿来了”“不迟不迟,刚刚好。”
落座后,覃祸将目光锁定到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道:“这位便是柳砺寒,柳大人吧。”
柳砺寒客气回应,“梁大人。”
覃祸轻笑一下垂下了头,“我算什么大人,柳大人颖悟绝伦,又得太后赏识,要我说这才叫大人。”
此话一出气氛有些僵持,女子不得参政,这话不就是在说太后独断专权,架空陛下吗。
柳砺寒抿了一口面前的茶,道:“嗯,是陈茶,不过我就爱喝陈茶,比起新茶更加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