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梁云宿的眼神着实不算清白,莫不是自己不行,觊觎上朕的龙体了,真是大胆。
迟暮又饮了一口手中的茶。
又过了几日,迟暮说话算话,职位给了覃祸,连宅子也给了。
覃祸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吏部尚书。
早朝,迟暮与各位大臣都到齐时,太后才姗姗来迟。
眼下刚过卯初,若是在大覃像覃祸这种闲散皇子可是连早朝都不需上的。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见身边的群臣开始跪拜天子,覃祸跟上动作。
“臣参见太后,参见陛下,太后、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一声浑厚又中气十足的女声响彻朝堂。
“谢太后,谢陛下”大臣直起弯下的背。
迟暮道:“山东刺史给朕上了道折子,说是近日来大雨倾盆,许多粮食稻草都损失严重,不知各位大臣有何方法可以解山东之急。”
此时,左侧队列中走出一位大臣,身姿轻盈,看上去年岁并不大。
只见他手持笏板,朝高堂之上的人微微欠身,道:“臣有一法子,可以在城内施粥百姓,为预防大雨变成洪水需加固堤坝,解燃眉之急后修建水库,再遇洪水便可应对有方。”
话毕,男子抬起头,覃祸斜眼侧看过去,男子一头长发束起,盘在头顶,身姿挺拔,背挺的笔直,倒不像在朝中针锋的大臣,像是自由洒脱的诗人。
在迟暮开口之际,太后先说话了,“柳卿年少有为,这加固堤坝,修建水库之事便由你去做吧。”
柳砺寒行礼谢过太后后回到队伍。
两个时辰的早朝下来覃祸腰酸背痛,身旁的人站的笔直,他也不好乱动。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皇帝只是个傀儡,并无实权,早朝中最闲的就是他了。
出了宫,文昭早早备好了马车等候,“主子。”
覃祸伸出双臂让文昭扶着他,哀嚎道:“快,快扶本殿上去,也没人告诉我上个早朝如此累。”
覃祸钻进车厢,四面都封闭着他也不用正襟危坐,索性摊在里面。
文昭驾驶马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覃祸聊着。
穿梭在街头时,连路边的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顾上。
及时雨却是看到了他,果真是缘分,又相遇了。
及时雨扬声道:“小美人,这是去哪啊?六月初八之日很快就要到了。”
他的声音渐渐小去,回应他的是与他擦肩而过的马车,和未曾看他一眼的文昭。
及时雨尴尬地摸了把后脖颈,随后跟上马车。
他倒要看看,是要送何等重要的人,竟都不搭理他。
及时雨在车后狂奔,在一个转弯的路口钻进车厢底部,抓住了后轮处的一根木棒,将自己挂在上面。
尽管动静尽量的小了,却还是被覃祸发觉。
车厢外,文昭还不知情,问:“主子,那我们后面怎么办?”
覃祸懒羊羊的将眼皮掀开,道:“噤声。”
及时雨稍稍调整了下位置,发出的声音足以让覃祸坚信车厢底有人。
他抓过一旁的笏板,在车厢旁先是敲了一下,停顿一会又敲了两下。
文昭懂了覃祸的意思,一路沉默的将马车骑至梁府。
到府中,覃祸下车与文昭站在一处,他冷声道:“既已尾随一路,阁下还不出来吗?”
话毕,车厢底传来一声轻笑,一个身量高挺,与覃祸不相上下的男子出来了。
文昭的手本就放在腰间的佩剑上,随时等着进攻,却在看清男子的容貌后松懈下来。
他语调微扬,“是你?”
及时雨粲然一笑掩饰尴尬。
覃祸却还在打量及时雨,就凭他刚刚的身手绝不是常人。
覃祸换上一副和蔼的模样,笑脸盈盈道:“不知公子名讳是何,所职何业?”
及时雨回应,“在下及时雨,不过是这世间众多漂泊者中的一个罢了。”
覃祸啊了一声以作回应。
文昭问:“那你尾随我们作甚?”
及时雨道:“那还不是我唤你你都不搭理我。”
文昭并未回想起及时雨是何时唤他的,便问道:“你何时唤得我?”
及时雨道:“就方才在街上。”
文昭道:“我并未听见。”
及时雨也不多做纠缠,“罢了,六月初八之约莫要忘了就好。”
文昭又问:“六月初八,我与你约了什么?”
及时雨急了,他道:“对饮,对饮啊!你当真是一点不记。”
这么一提文昭想起来了,他道:“我记得我并未答应你。”
及时雨却道:“我也记得我说了我会等你的。”
文昭说话没有任何情绪,“我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