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斯伯特张开嘴,却想起离开教堂时教皇在他耳边低语的话:“若你珍视你父亲的性命,就管好你的舌头。”他干笑两声:“哈哈……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了?我只记得圣父嘉勉我……”
“理解。”西里尔叹了口气,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白兰地,“看你脸色一直不好……不如跟我说说圣父吧?格雷戈里十四世,我还从未亲眼见过他。”
西里尔眼里闪烁着对新教皇的好奇。自从老教皇去年神秘去世,新教皇上任后一直深居简出。
小卡斯伯特接过酒杯,正想编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旁桌上的烛台火光突然一闪。一道银光破窗而入,伴随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一支银质短箭将他今天刚获得的绶带钉在了桌腿上。
“啊!”小卡斯伯特失声尖叫,酒杯摔在地上。西里尔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拉倒在地,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
侍从们破门而入时,烛台倾倒,绶带被一支银箭钉穿,西里尔的手臂被玻璃划出一道血痕,而新任“神使”正蜷缩在地毯上,像受惊的兔子般发抖。
“保护神使大人!”侍卫长高声喊道,立刻有六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将小卡斯伯特团团围住。西里尔被两名侍卫架起,他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日光癌患者的凝血功能极差,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袖子。
“维克斯利大人需要立即就医!”一位年长的侍从惊呼,“必须送回布鲁瓦!”
小卡斯伯特突然挣脱卫兵,扑向西里尔,抓着他的衣角胡乱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和鼻涕:“维克斯利,你别走,我完完全全地告诉你……”他的声音哽咽,“我根本没有被选中,我不知道教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个没有恩赐的废物……”
侍卫长粗暴地将他们分开:“神使大人受了惊吓,需要休息。维克斯利大人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西里尔被连夜运回维克斯利家族的领地布鲁瓦。临上马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王宫高处的窗户。小卡斯伯特的脸贴在玻璃上,像一只被困在金笼中的鸟。
小卡斯伯特开始了绝食抗议。第一天,他推开了所有食物;第二天,他连水也不肯喝一口。到了第二天夜里,当月亮被乌云遮蔽时,西里尔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寝宫。
“我就知道你会来。”小卡斯伯特虚弱地笑了笑,从床上爬起来。
西里尔脱下斗篷,露出伪造的国王印戒:“罗伯特的笔迹是最容易模仿的。”他的“七重模仿”恩赐使他能完美复制七种不同笔迹,包括国王、三位大法官和三位枢机主教的。
“他们不放过你一个没有恩赐的人做什么?”西里尔走向长桌,上面只摆了面包和火腿。逃出家门的饥饿感战胜了谨慎,他开始狼吞虎咽,饿了两天的小卡斯伯特也放弃了绝食抗议。
嘴里塞满食物,小卡斯伯特含混不清地说:“因为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在弥撒上……”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恐怖的场景:当教皇举起圣体时,白色头纱在香炉烟雾中飘动,祭坛下方镶嵌圣骸的黄金圣体匣突然渗出鲜血,十二位枢机主教齐声诵念拉丁文圣言,却无人察觉异常。而就在那一刻,头纱转向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被选中了,无恩者。”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小卡斯伯特抓住西里尔的手:“他们要发动圣战了,而我的'神使'身份就是导火索。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最后都会成为开战的借口——要么教会以‘迫害神使’为由讨伐王室,要么王室以‘假冒神使’为由清剿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