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血言被带回黄龙寺的第三天,终于从床上清醒了。
房间内,陆血言看着悟明,以及他身后目瞪口呆的两个小和尚,她先是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真的清醒了,于是对他们道谢:“两位小师父,多谢你们救了我,这里就是黄龙寺吧?”
悟明问:“姑娘认识我的两个徒儿?”
陆血言点点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时我身受重伤,濒临绝境,幸得这两位师父援手,才捡回一条命。” 她看向听风和听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悟明缓缓扭头,目光如炬,严肃地扫向身后的听风和听云:“你们两个,之前为何没听你们提起过这件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风和听云被他看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此刻陆血言已经醒了,谁也不能推脱。
陆血言刚醒,还有些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悟明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疑虑,转向陆血言,语气放缓道:“姑娘不打紧,这是我寺中些许小事。你伤势未愈,还是安心静养为好。”
陆血言却摇摇头,挣扎着想下床:“大师,真的多谢你们救命之恩。但我还有要事在身,怕家中亲人忧心……”她从怀中摸索出一些碎银:“这些银子,权当谢礼,请务必收下。”
悟明断然推回:“阿弥陀佛,我佛门弟子普度众生,救人非为图财。这钱,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那就当是我捐的香火钱吧。” 陆血言坚持着要给悟明,悟明见状,只好收下,陆血言拿起了倚在床边的红绸木剑。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朝悟明和两个小和尚双手合十,深深一拜,再度表示感谢过后,这才捂着剧痛的胸口,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了禅房。
陆血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禅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变得异常沉重。
悟明盯着听风和听云,声音冷了下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真…真不怪我们啊!这事是有原因的。” 听风抢先开口,语无伦次,额头渗出冷汗。听云则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一言不发。
悟明目光锐利,扫过房间,指着桌子上的《金刚经》问道:“这经书是谁的?”
听云小声道:“师父,是…是我的。”
悟明拿起那卷经书,走到听云面前递给他:“听云,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问听风。”
“是。”听云惴惴不安地接过经书,退了出去,留下听风独自面对师父审视的目光。
听云抱着经书站在房间外,只觉得重若千钧,现在书里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想起师父曾严厉训诫过,若再犯错便要逐出师门,可他是个孤儿,如果被逐出黄龙寺,又能去哪里?
想到这里,巨大的恐惧像是一张网攫住了他。
大约一刻钟后,禅房门开了。听风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听云道:“师父让你进去。”
听云的心猛地一沉:“师父他说了什么?”
听风摇头,语气平淡:“去了就知道了。”
听云怀着巨大的不安走进禅房。刚一进门,悟明便开门见山,声音带着失望和痛心:“听云,听风方才都跟我说了。这一切,主因都在你,对吧?”
听云如遭雷击,猛地抬头:“怎……怎么会这样?师父,他跟您说了什么?”
悟明冷冷地复述道:“他说,那姑娘并非善类,他曾向你示警,是你一意孤行要救人。可有此事?”
听云瞬间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悟明连连磕头,“师父,我们都不知道她做过错事,我们不是故意要丢下她的。”
“那你可有错?”悟明打断他,目光如刀。
听云的话噎在喉咙里,颓然地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确实有错。他声音哽咽:“徒儿……徒儿有错。徒儿不该欺瞒师父实情。”
他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悟明看着他悔过的姿态,长长叹了口气:“知错便好。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住持。”
大殿之上,听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以为自己难逃被逐的命运。却听悟明对住持合十禀报:“住持大师,徒儿的两个小徒犯下过错,请住持定夺。”
住持目光沉静,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听完悟明的话后,最终宣判:“听云,罚洒扫庭院三个月,抄写“心经”百遍,静心思过。至于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