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馥芮白,谢谢。”季臻言点完餐,踩着高跟鞋,找到一处避光的小角落坐下。
她摘下墨镜,露出淡蓝色的眸子,望向窗外。
已经来到渝城两年了,还是很难适应这样多变的天气。明明昨天才十七八度,今天直接飙升到二十八度了,这才四月,就已经这么热了吗?
窗外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将柏油马路晒出扭曲的波纹,空调外机在季臻言耳畔嗡嗡作响。
“小姐,您的咖啡。”
季臻言垂眸凝视杯中拉花,忍不住皱眉,有点丑。
她端起咖啡正准备喝一口,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是国外的来电,挣扎片刻,还是滑过接听键,接了起来。
“喂,小言啊,你还打算在国内待多久才肯回来啊?”
“不回。”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上打转,电话那头的声音更急了一些。
“这是什么话?怎么说你也是家里的长女,不好好打理家族的产业也就罢了,人还跑国内去了,两年一次都没回来过,在外面飘着,你说这像什么事儿啊?”
“于叔,你不用再劝我了,当初离开时我就说过了,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小言你…他毕竟是你爸爸…而且那件事也…”
还未等男人说完,季臻言就打断道“没别的事就挂了吧。”不爱听,她不想再听半句。
两年前,季臻言从国外回到国内,身为律师的她却突然想要重返校园。
或许正是因为看遍世界上的种种不公与人心的丑恶,校园显得格外美好。她选择了一所大学任教作为副业,大学对面是一所私立高中。
每到饭点街上便充斥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有时下课后,听到三五成群的学生在路上一边打闹,一边跑着,听他们谈天说地。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即便现在已经过了打闹的年纪,但她看到他们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风的温度。虽然没有成年人的自由,但至少开心得很容易,即便是在作业与考试的压迫下,也能苦中作乐。
手边的馥芮白已经凉了,不好喝了,也没心情再喝了,她带上墨镜,起身走出店门。
“诶诶,陆幼恬你看!他们家奶茶又出新品啦,要不要一块尝尝”宋鸢拉着旁边人的手臂激动得疯狂摇动。
“诶诶诶诶!宋鸟你别摇啦!我真果粒要撒了!”
陆幼恬凑过头去看手机上的点单页面,差点一口奶喷出来。
“菠萝,西柚,酸奶,还加上芝士奶酪…你有异食癖?”陆幼恬毫不留情的吐槽
为什么人们总会执着于把一些光是想想放在一起就会很糟糕的东西作为产品推出来,她不明白。
去年暑假的时候吧,她喜欢的一个游戏角色刚好出了奶茶联名。她特地定了个闹钟,大清早的爬起来蹲在还没开的店门口,抢联名周边。美滋滋的拍完照后,尝了一口。
比她推的身世还苦……
她不禁想,想出这个配方的是对家的卧底吗?好险恶的商战啊。难喝成这个样子,应该是动了谁的蛋糕被做局了吧…正常人哪能做出这么抽象味道的东西…
“哎呀,你不懂,你不觉得新颖吗?”
“我觉得猎奇。”陆幼恬说完转头看见一个带墨镜长发微卷的女人从咖啡店里走出来。
那人,好像明星啊…
“喂,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啊?”
“你刚刚看什么呢,我刚跟你讲今天新品日买一送一呢。你喝不喝?”
陆幼恬又转头看了过去,那人后面怎么跟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狗仔吗?
“好了,我已经下单了,你不喝也得喝了。”宋鸢抬头转头看向旁边,空无一人。
“?人呢?”
“还没拍够?”季臻言转头看向从咖啡馆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那人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悚的神情,吞吞巴巴狡辩:“你,你,胡说什么??”
“哦?是吗?”季臻言冷笑一声,鄙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上下打量着,一身肥肉,头也油得像八辈子没洗过一样,谁家的猪圈没关好?
“拍了又怎样,穿成这样出来不就是让人拍的吗?装什么清高!”
人在特别没底的时候,总是会用提高声音的方式来给自己找底气,但这样的方法估计也就只能吓唬到小孩子,在季臻言看来,跟狗叫没什么区别。
季臻言没说话,内心烦躁不已,路那么宽,非偏偏往她枪口上撞。
男人看面前的女人一言不发,以为是被自己唬到了,胆子便大了起来。
冲向前,伸手就要扯掉对方的衣服
刚伸到一半,便被从旁边飞过来的书包,砸了个正着。
男人痛的骂脏话:“谁tm不要命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多了个巴掌。
陆幼恬脑门一热,不管不顾的拿着喝了还剩半盒的真果粒就冲了上去。使出全身解数,拍在男人脸上,奶淋了男人一脸,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将男人整个人扇到一边的墙上去。
爽!太爽了!
捡起地上的书包拍拍灰,单肩背上,校服像披风一样斜系在身上,跟丐帮似的。
“什么low货来这儿撒野?”
嗯,更像了。
季臻言也被突如其来冲出来的少女弄得一脸蒙,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