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过身去,没有看见钱一一那愤怒的眼神,前排小孩刚想埋怨牠干什么这么大动静,还没张口,就被牠那怨恨的眼神吓了一跳。
钱肖来的很快。
在办公室等牠的功夫,夏起南不忘给黄蒂发消息。
说今天有个小孩太不听话,上课睡觉,还不知认错。自己把牠叫起来,牠还推翻了桌子。而且今天很奇怪,走过来的时候一路都有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向秒回的黄蒂,此刻却回的慢吞吞的。像是怕对方看出什么一般,打了个哈哈,说自己在忙。
倒是也应和了两句,这个小孩家长是谁?真是太讨厌了云云。
夏起南手指在键盘上轻点,打出钱肖几个字。
对面没了动静,她随意翻了几下视频,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脸。
哦,自己的脸。
正准备划走的她,却突然顿住了。
等等,自己的脸为什么会在视频上?!
还没返回去仔细观看,门被推开,正是这几天没见的钱肖。
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出牠并没有精心收拾自己,甚至可以说这几天过得一塌糊涂,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好似山猪的脊背,脸上黑头冒出几颗,油油的泛着光泽。
总之,现在一看到牠,夏起南就想到一句话。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可悲。
她干脆挪开眼睛,用一种谁也不认识谁的语调,抬手指向那边的钱一一。
“这位家长,你的侄子在校期间睡觉,屡教不改。最后还推翻桌子,恐吓同学。”
本来,这样的一番话,对于寻常家长来说,应该赶紧摁着自己家的熊孩子道歉,然后向老师保证再也不这样做,可钱肖却不同。
牠就这样直愣愣地矗立在门框旁边,办公室里还有一位老教师,是那天护在夏起南身前那个。
正在不紧不慢地推着即将掉落的老花镜判英语作业,嘴里念念有词,“让背单词也不背,这帮孩子,一天天想干什么!”
还没叽里咕噜的说出下一句,老教师就被钱肖打断施法了。
牠喉咙中咕叽出一声冷笑,眼皮完全没往夏起南身上放。似乎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生活,对牠们来说极为寻常,根本不值得一提一般。
那眼睛往上吊着,里面传递出来的漫不经心简直要溢出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妹妹。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道想不想哥哥?”
夏起南简直要气笑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哥哥妹妹。
她将手撑在办公桌上,抬眸望向钱肖,“这位家长,这里是办公室。”
一旁的老教师虽说还在写写划划,但嘴上的话已经停下。
这几天,她发现这孩子怎么总是容易招惹这种人呢!不行,她还是先别写了,听听这男的要说什么话。
老花镜在即将话落到桌上的下一秒,钱肖又开口了。
“哟,又办公室了。前两天我请你吃烧烤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吧?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看你既不嘴软也不手短,啧啧啧。”
男人的嘴巴似乎长大几分,里面喷射出的口水星子飞溅在地上。
一阵劈啪的响声,地上的口水腐蚀着木地板,留下几个黑洞。
只是钱肖却浑然不觉,还在张口闭口说着那顿烧烤,说到后面,牠给自己又圆了回来。
“嗨,就当我那顿烧烤喂了狗……”
“说够了吗?”
“?”
似是没想到夏起南还会回嘴,钱肖迷茫了。
在牠的记忆中,那天喝醉了,夏起南没回复牠的真情告白,还白吃了一顿烧烤。而晚上打字,她还恬不知耻的要钱。
等到了后几天,自己找她要个结果,她说在等等。然后,和女友复合后想起来应该给她说一句,她居然不知好歹让自己出去。
思来想去,怎么想都是夏起南的错啊!
钱肖嗤笑,眼中坚定更甚,牠斜斜撑在墙上的身子支了起来,嘴里没皮没脸的话不断。
“你敢说你没吃我的烧烤?我的天啊,我把肉串丢到狗嘴里,狗都会叫两声呢……”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老教师皱起了眉,夏起南叹了口气,深沉的望向天空。
看来,不得不动手的时候又到了,这次是杀小的还是杀大的还是一起动手呢?
惆怅的夏起南想,自己的工作量真的好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