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深何坐回床上节省体力,心里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她这样,连吃的都找不着,逞论给原主报仇啊?
谭深何开始习惯性地打退堂鼓。
她不是一个特别有自信的人,遇到挫折容易产生消极想法,也容易全盘否定自己。工作中没什么野心,生活里没什么拼劲,成功了觉得是天运使然,失败了认为是能力如此,打心眼里不特别认可自己的价值。照常理来说,她这样性格的人根本不是原主想要的好人选。
为什么是她呢?谭深何不明白。
这一圈探索下来,谭深何又有些发抖,脑袋又开始昏沉,为了保持清醒,她在脑海里呼出系统,向它打听更多的事。
系统虽然没有什么人情味,但基本算有问必答,有什么不能说的也会明确拒绝。它告诉谭深何她晕倒之后,李先生改口说她不是邪祟,说她是被野鬼附身,现在晕倒是因为她在和鬼争身体,明天就给她进行除灵仪式。
谭深何向它确认:这个李先生只是在装神弄鬼?
系统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谭深何试图问它有没有系统商城之类的东西,想兑换点吃的。毕竟她看过的文里,没哪个系统像它这样,不是靠积分兑换物品,而是直接给异能。
系统说它有,但她目前暂时没资格,需要通过逐渐完成任务解锁权限。
没等谭深何说什么,门兀地被打开,泄进来些暖光。
谭深何忙起身,来人是谭昭儿,正有些惊惧地看着她,似乎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被邪祟附身了。
谭深何了然,没有继续靠前,只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是人,我是饿晕的,我现在需要吃东西。”
谭昭儿闻言,神情却是一缓,迅速进来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糠饼递给她,略有些急促地说:“我中午省的,你先吃着。”
谭深何迟疑地接过,谭昭儿解释:“他们都说你中邪才晕的,我不信。晚点我再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忐忑地看了谭深何一眼,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到底是吞回了心底,也不等谭深何说话便想匆匆退出去。
谭深何猜她是找借口偷溜过来的,久了容易引人发现。但谭昭儿无论怎么省,这些都不够她吃的,况且没有水。于是她拦住谭昭儿:“你们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谭昭儿迅速瞥了她一眼,缩起身子:“李先生说,你是被野鬼附身了,明天,李先生会给你驱魔。”
谭深何顺着往下说:“你不要省你自己的,让村长给我拿点吃的。我既然是被附身,那我就还是人,人就会饿,到时候我饿死了,我就真成恶鬼了!”
谭昭儿闻言又惊惧地看了她一眼。晓得她害怕,谭深何后退几步,放她走。
到底是见识贫瘠,谭昭儿虽担忧她这唯一的小妹,但也忍不住信了那李先生的说辞,此时听谭深何这么一说,吓得迅速往外钻。
谭深何原本以为谭昭儿和原主的关系不好,但早上谭昭儿那样维护她,想来谭昭儿多少也惦念手足情谊,帮她争取的可能性比较大。
果然,黄昏时,有人拿了食水给她,只是……
来的人是李先生。
李先生身边没别的人,此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依然挂着一抹慈悲的笑。
谭深何冷冷地看着他,她知道,早上那一出后,这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先生把食水放下,看着一派和善,说的话却毫不客气:“我不知道你个黄毛丫头哪学来的鬼把戏,但你最好老实点,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谭深何冷笑,语带诛讥:“你的鬼把戏又是哪学来的?一路坑蒙拐骗,害死多少人命了?不少做吧这种事,谁知道这饭里你放了什么?到时候我死了,你就说一句我被恶鬼反噬,再装神弄鬼舞一舞,到时候有什么就往我身上推,再不行就溜之大吉。李先生,我可说对了?”
谭深何越说,李先生脸色越阴沉。然而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神棍,李先生很快就又是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口齿伶俐,言语恶毒,当真是恶鬼附身,药石罔效!”
说罢,李先生转身出门,谭深何冷冷地看了眼门外守着的村长和谭石。
不一会,谭深何听见门口“啪”的一声,似是贴上了什么,紧接着是李先生梦呓般的念念有词,后着一声大喝,又是两次敲击,之后门外便再无动静。
谭深何猜测外面是贴了张符。
何必呢?谭深何想,本来门外面上个锁她就出不去了。
李先生的饭食她自然是不吃的,有那试毒的时间,不如继续磨系统,让它把下一次任务奖励的一半换成食物。
磨了半天,系统就是强硬地说奖励不能指定,谭深何只得作罢。
天已黑了,托系统的福她不点灯也能看清四周,她打量着屋里哪些能发光的,打算先把任务做了。好歹是一份奖励,要是也是类似鹅卵石那样神奇的武器,那也行。
谭深何正看着,门,却又被打开了。
月黑风高,谭深何不认为这个时候来的人是来雪中送炭的。
来人举着松明火把,橙红色的光自上往下,照出一张沟壑的脸,脸上嵌着一对死死盯着她的三角眼,有如带血。
是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