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唐了。

她居然因为一场梦而对夏御雪......

一定是喝多摔傻了。

一定是。

“夏御雪......”颤抖的呢喃被水声吞没。

正准备离开卧室的夏御雪听见了那声微不可闻的呼唤。

她脚步一顿，嘴唇扬起，低笑一声后开门走向厨房。

九一去到客厅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疏离的模样。

夏御雪正在厨房煎蛋，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坐吧，一会就好。”

九一坐在餐桌那翻看手机，没过多久，夏御雪端着餐盘走过来，将煎蛋、意面和一杯热牛奶推到她面前：“吃吧。”

“谢谢。”九一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没多往夏御雪身上瞟。

夏御雪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咖啡。

九一鬼使神差地问：“我昨晚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放心，就是念叨了半宿冷笑话。”

“嗯。”

“你摔得挺狠的，我差点没接住。”夏御雪放下咖啡杯，扶住自己的腰示意，“可能闪了一下，麻烦你帮我出个任务？”

和昨晚九一模仿的一模一样，她只是抬眼“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九一吃完后走到玄关。临走时抬手打理自己的头发，这才注意自己右手腕间有一条晶莹剔透的手链。

她晃动着垂下来的链条时，坐在餐桌旁的夏御雪突然想起她昨晚那句——『链条晃动的时候，就感觉是姐姐在握着我的手』，勾起一抹几乎不可察觉到的笑意。

——

不到中午九一就完成了调查任务。回到事务所文职处交资料时，负责人员先是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确认眼前人是谁。

随后战战兢兢接过文件袋，生怕下一秒一句“有病啊”就甩脸上了。

九一连电梯都懒得等，直接从安全通道下了楼。

她骑着机车在市区转悠，随后挑中一家高档酒店。

“套房，一周。”

前台笑吟吟的拿出刷卡机示意她。“付款码。”九一话落，整个大厅突然陷入诡异的死寂。

在来来往往的宾客都用鄙夷目光审视她时，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持枪撞开玻璃门吼叫：“都给我趴下！”

在众人抱头妥协的时候，那人的衣帽被甩出的匕首扎中，他被固定在那，双手举着枪对九一大吼：“你......你做什么？！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

“你开好了。”九一又掏出把匕首。

“欻。”那个人扯破衣帽跌跪，九一上前将地上的枪踩在脚下，刚又抛出的匕首正中闹事者头顶上方。

“我我我——我给这位代付了！”一个男人脸色煞白地爬起来，结结巴巴感激道，“付款码就付款码，有、有什么稀奇的。”

九一只同意了男人代付的押金三千，其余自己给缴了。

不愧是寸土寸金的大秦川，说付就付。

她嘴角略微抽搐。

警官在她瘦弱的个子和淡然的面容中来回打量：“你不怕他真开枪？”

“很简单。”九一将弹夹扣开，里面真的一颗也没有，“这类枪适配的子弹很贵，他买得起就不会来抢钱了。”

“我看你是司还是异能事务所的人吧？登记个名字回头让他们表扬你。”

九一将枪交给对面，听见最后那句垂眸。

外面车水马龙，手链在她腕间轻晃。这座繁华都市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我叫......”

刷卡进门后，外套一脱，她直接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

太累了。

累到她脑袋空空，不知道从哪开始累。

可没过多久，她又猛地掀开被子。

手链哪来的？！

不会是自己抽风买的吧？！

也不知道多少钱......不过捞了笔大的，当犒劳自己好了。

九一认命的叹了口气，又倒了回去。

夜色渐沉，霓虹初上，外套里的小型通讯器震动着将九一唤醒。

她不耐烦地摁开加密频道，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传了出来。

“小家伙，鱼上钩了。”

是祝七。

“哪条。”

“最大的那条，其余情报传给你了。”祝七话落，将通讯切断。

九一赤脚踩上柔软的地毯，站在落地窗前。整个秦川市区尽收眼底，视野好到她能认出叶着霜的家。

她带上全息眼镜，单手扶住太阳穴，投影随即展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鱼网般交织。

“帝国议会常任理事......”

就着冰凉的啤酒将药物送进喉咙，她关掉投影重新回到床上。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轮到手机震动起来。

该死，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嗯？”

“资料交了吗？”夏御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嗯。”

“下次记得及时汇报。”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在哪？”夏御雪突然问。

“酒店。”九一翻了个身，将自己裹成蚕宝宝。

“哪个？”

“怎么。”

“确认你的情况，某个不接电话的人有没有把自己弄丢。”夏御雪的语气依旧公事公办。

九一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夏御雪打来的。

“没丢。”

“那睡吧。”夏御雪将声音放轻，“事务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