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丝被被搅乱,缠在身上,像是作茧自缚。
阿娇的手指攥紧了锦被,指节上的一点薄粉水润润的往下滴,带着一点玉兰的春色,开得分外惹眼。
被人勾在齿缝中轻磨。
“……脏!”她想躲,可是无路可去,独自身陷囹圄。
这夜无风却起浪,一重叠着一重,轰然冲刷着四肢百骸,一浪高过一浪。
陈阿娇好像醒酒很多次,却又无数次被人叼回原地。
她比不过常年锻炼的将军,唇边的水渍干涸过一次,又被自己的眼泪濡湿。
楚服痴迷地蹭着她的脸颊:“我早就知道那巫蛊娃娃是给我用的。”
我甚至还担心你不给我施巫蛊之术。
阿娇抓着她硬实的胳膊呜呜咽咽,半是求饶,半是渴求,口是心非地说道:“滚。”
楚服看着自己被抓出红痕的胳膊和被抓散的绷带,笑着停了动作,果然听见她更猛烈地泣音:“药效明明早就过了!我的巫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巫女捻了捻手指:“可之前不是说秽乱后宫吗?小姐,这样就可以吗?”
她的动作又轻又缓,阿娇又想骂出声,被人捂住了嘴。
楚服抱着她低声地哄,像是一味更加强效的药:“外面还有人呢,皇后娘娘现在应该睡下了。要是魇着了出了声,外面的人要进来瞧的。”
阿娇的脑子不怎么清明,也忘了她早就设了禁制,外面的人进不来也听不见,居然就随着她的声音慢慢了闭上眼睛。
不能发出声音。
你已经睡着了。
阿娇躺在楚服的臂弯里浮浮沉沉,半梦半醒中,想要拥抱或者触碰的请求都被楚服吞下。
起初的那点掌控,也全都被楚服耐心地瓦解了。
七年的账被她记得冗长难偿,手指被来回揉,直到手腕也酸胀,最后才十指相扣。
指根到掌心黏糊糊的一片。
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才真的睡过去。
*
楚服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如愿以偿的滋味。
七年了,她有太多疯狂的念头,等着一一实现。
她的梦应当比现在更加激烈,可是她怕梦会醒,动作还是收敛了一些。
虽然满足,可还没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喜欢吗?”
她不知廉耻,却还希望得到一点认可。
这个问题一晚上得到了很多种回答,她不知疲倦地问,最后毫不意外地挨了一巴掌。
用了点力气。
但阿娇的手腕还因为过度使用,酸软着,因而并没有多疼。
陈阿娇的眼睛还没睁开,声音是哑的:“滚。身体好了就赶紧滚。”
昨晚的记忆混乱不堪,但她记得楚服那句话——
“我早就知道那巫蛊娃娃是给我用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熬一锅毒药结果下进自己的碗里,她不光喝干净了,还舔着碗觉得自己的熬毒药的手法真不错!
她这是班门弄斧,还用斧头把鲁班的门砸了。
她用着楚服交给她的巫术,居然还盼着楚服自己发现不了。
甚至还用娃娃勾引她……
明明是想逼楚服讨饶的。
虽然前半段很成功,可是后半段和阿娇想象的实在是天壤之别,甚至她主动讨饶都不管用了。
这句话对陈阿娇的斗志的伤害太大,甚至一度压过了睁眼就能看到楚服的欢喜。
太丢脸了!
她明明才应该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却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阿娇往被子里缩,不想理她,头埋进楚服柔软的胸口,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挠着楚服的下巴。
楚服憋着笑,亲了亲她的额角:“我的心头血,你不要了吗?”
阿娇:“……”
“那个娃娃送我了,是不是?”她锲而不舍地追问,想再听一点情话,“很好看,我很喜欢。”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阿娇不耐烦地问道,察觉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
偏偏楚服摸着她的头顶,说道:“让你昨晚小声点。”
阿娇狠狠咬了一口眼前软肉,掀开被子坐起来,落荒而逃,背影看起来很狼狈,还在那衣服堆上拌了一下:“哎呦!那娃娃你喜欢拿走就行,问我干什么……你再说我就不送你了!”
*
楚黎这天一大早就带着药箱来,查了查楚服的身体。
年轻女孩身强体壮,早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就养出来一个好底子,果然康复的不错,只需拆了那绷带,回去静养就是了。
“真的没事了吗?”阿娇解开已经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的绷带,心虚地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