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看着林弦清喋喋不休的嘴唇,忽然有些头痛地揪了揪眉间的肉。
——他当时倒也想把许宥礼抓起来,可谁能治得了他呢?
重新开始以后,他真的要选择再把林弦清扯进这些事里来吗?
道山的那些村民、林父……
明明自己的事,跟他们都没关系。
说不定,这次许宥礼没出现就是打算放过他,或者许宥礼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呢?
这么一想,江辞提起来的心脏渐渐落了下来。
也许这一点点改变,正是命运在告诉他: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没有了男鬼许宥礼,还有人类江辞的正常生活。
似乎还不错?
江辞镇静不少,抬眼定定地看向林弦清,突然笑了。
“其实我开玩笑的,他就我一前男友。”
林弦清狐疑,“只是前男友?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在江辞摇头后,林弦清皱在一起的五官才渐渐松懈下来,随即暴怒猛地给江辞脑袋上一个暴栗,“这种话能瞎说吗!下次再开这种玩笑我打死你!”
江辞抱头鼠窜。
——
送完林弦清回学校,江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他打着哈欠照常进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一只苍白修长的骨节突然拦了下来。
江辞看到那只手时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小区的入住率不高,再加上刚刚回来的路上压根没看到半个人影……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趟电梯只有他一个人。
对方的身形以慢动作在视野里展现——他穿着一身深黑色的风衣,显得身形高长纤瘦,帽檐很长很宽,阴影将脸部轮廓遮的严严实实。
虽然江辞并不想以貌取人,但这副打扮,很难让人不将对方划入高度警示范围。
与此同时,江辞发现,对方全程并没有按楼层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他依然没有按电梯的意思,诡异的猜疑在心脏处愈演愈烈,江辞松懈的脑神经也跟着崩成一根弦。
该不会是电影里那种连环杀人犯吧?
江辞像抓着一棵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偏了偏头,鼻间窜进了一股熟悉的松木香味。
?
江辞心惊胆战中更多了几分懵逼,他压下身子,近乎直勾勾地盯着黑衣男,目光胆大到毫不遮掩。
对方戴着一个口罩,压根看不清面容。
江辞舌尖在口腔里转了个弯,心想这人该不会真是许宥礼假扮的吧?
身形不太像啊……
许宥礼一米九几,个子高挑身形适中,是人群中百里挑一的存在。
无论他怎么伪装,只要远远看去,准能认出那就是许宥礼。
而眼前的黑衣男目测只有一米八六左右,比江辞高一个指节,身材单薄得像营养不良,浑身还散发着怪异的丧气。
可以说,除了身上的味道,他和许宥礼没有半点相似。
在江辞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察中,黑衣男从头到尾没有吭声,只是将帽檐压得更紧,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叮——”
这时,电梯开了。
黑衣男率先走出门,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江辞对面的房子。
他输入指纹,锁开了。
他将门重重关上,身影彻底消失在江辞的视野里。
江辞站在自家门前,呆愣得看了半天,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忽然被自己蠢笑了。
如果对方真是杀人犯,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大卸八块做成人皮灯笼人肉包子了。
如果对方是许宥礼……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过好没有许宥礼的日子了,到底还想求证什么?
江辞信奉的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像这种试图提前预测风险的时候还真是少见。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也许是被许宥礼虐惯了,他体内的战斗神经都被挑了起来,像个受惊的猫儿一般对周围格外警惕。
江辞三两步走进房门,到冰箱前猛灌一大口水,脑子清醒了不少后,看着面前一大盘新鲜的哈密瓜,陷入了思考。
三分钟后,他敲开了“邻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