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特殊部门指的是非异能部门。
从某种程度上看,这里是阳光下的普通学院。
与藏起来的基地培训完全是两回事。
让我在这里上学,和把吸血鬼放进牧师教堂没有区别。
像是要被晒化了,成为黏腻垃圾死死粘在柏油路上,铲不干净,拖不干净,只能连带着那块柏油路全部扔到垃圾站火化十几天才能清爽。
"织田同学,快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鬼冢教官笑容灿烂,比出大拇指,甚至给了我一个wink。
我站在讲台上,犹如展示给观众的木乃伊。
"织田未闻名,女,长发,168cm"
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从插班生口中传出。
有人自来熟举手道:"你没有168吧"
话落,已经熟悉起来的同班学生发出善意哄笑声
插班生连眼睛都没眨,仍目光空泛的注视前方。
鬼冢教官心里叹了口气,又是一名不好搞的学生。
"你坐在第一排吧,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织田未闻名点了点头,抱着书籍坐到座位上。
翻开与课堂内容毫不相关的《审讯》书籍看了起来。
书籍外壳是这堂课的内容《数学》
讲台上,鬼冢教官的嘴巴一张一合。
上课时间很快过去。
教室成员两两一坐,她身边的女性,兼她的同桌热情打招呼道:
"织田同学你好,我是立花奈。"
时间一秒,两秒,三秒
立花奈的同桌有所动作,她翻了一页在阅读的书籍。
"织田同学,我在和你说话哦"立花奈道。
织田未闻名转头,面无表情到冷漠地步,褐色眼眸没有情绪。
立花奈感到汗毛立了起来:"好的,我明白了,你不喜欢人际交往"
大多时候,学生对插班生兴趣很大。
立花奈铩羽而归,仍有人试图用热情融化插班生的冷漠。
"织田同学,为什么你能留长发啊"
"织田同学,你之前在哪里就读"
"织田同学,独狼可当不了优秀警察哦"
"织田同学……"
我大概明白了,他们把我送在这里,未尝不是让我做出改变的意思。
在奉行集体主义精神的环境中,培养集体主义精神。
乌合之众——我心想。
上午是文化课,下午是实践训练。
与培训基地不同,警察学院甚至连训练也是阳光健康。
逮捕课:教人怎么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逮捕嫌疑人
学生须佩戴全副护具进行对决。
枪械课:瞄准固定靶+枪械拆卸组装
学生佩戴相应护具进行射击
训练课:绕操场跑圈+障碍物跑圈
经历过大半个月魔鬼训练,我能跟得上这种强度的课程。
甚至是游刃有余。
理论课更不必说。
唯一的挑战是宿舍集体生活,四人间。
找不到人愿意兼职处理我的内务(有偿)。
不仅如此,还有人半夜起床拿剪刀剪我头发。
大半夜,一睁眼,看见金属寒光,锐利尖峰对准我的脖子。
我紧握即将合起的不知名锐利物,另一只手取出枕头下的匕首。
随即翻身下床,身体向下压。
对方松开剪刀,后退撤身,抓住凳子挡在身前。
匕首扎中凳子,拔出,继续刺。
敌人不止一名。
人类啊,总是无法忍受不一样的人。
不合群,即为错误。
现在是熄灯时间,宿舍阿姨拉下电闸,宿舍的灯光开关形同虚设。
有人打开手电筒,光束晃了下,落在地面。
"好了,别打了。她流血了"
"她活该啊,她自己摸剪刀的。早看她不顺眼了。"
"校规都说了要短发,就她长发,整天臭着脸对谁都爱答不理"
"哟,现在还在宿舍吸烟?"
"校规说的是建议剪齐耳短发"
我点燃了香烟。
基地训练提高的是体能,还称不上体术。
一对多,我没有把握。
我把香烟放在合适的位置,就着夜色与弱光,对面人影聚拢,嘴巴张张合合,连带着声音也模糊起来。
等到宿舍阿姨赶到时,我咬着剩下的半支烟,坐在行李上。
宿舍床倒塌,压着三四名哀嚎的人。
"你们也要打我吗?"
我不是蠢货,知道先告状。
如果我是装逼犯,我会说:只是骨折,没死。
宿舍阿姨看着我被剪刀扎穿的手,一句训诫的话都没说,连忙掏出手机喊医生,喊教官。
附近寝室听到动静的人围在门口,朝里看。
昏黄的灯光,打破寂静的夜晚,奔跑四走的人群,压抑的尖叫声,晃动的眼神。
阳光下的世界,真吵。
我退到角落,摸索着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