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华提了装满水的竹筒自下而上,快走近时,便以一种十分轻松的口吻道:“今日你倒有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悬在手中的竹筒若有所思,又调侃了一句:“莲上,你大老远来就为琢磨我这竹筒?”
听得蔓华这般惬意自在的声音,莲上微微收回目光,转而直视他,那双异色双眸仍旧是常年化不开的淡漠,也一如既往地惊艳绝世。
“这般平凡的日子,你要过到几时?”莲上往后退了两步,由得蔓华走上来,与自己平视着,声音虽然淡然却不免透露出认真询问的意味。
蔓华不觉有些好笑道:“我这都没开始呢。”
莲上思量片刻,问:“他醒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听得蔓华心底顿生疑惑,下意识反问:”你知道清澜醒了?“不过转念一想,随便打听一下便能知晓,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大概只是自己觉着莲上并未有那些心思到这些事上,毕竟现在重建天庭已足以占据他全部的精力。
“我只想陪在他身边。“蔓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过去是遗憾以后是未知,唯有此刻,他清楚地知道并能把握。
也许是为蔓华坚定的神色所动,莲上数次欲言又止,他并非如此有顾忌的个性,只是在犹豫片刻后,简单问了句:“所以他希望的,你会做?”
蔓华下意识理解到莲上还是希望自己能重返天庭帮他重建秩序,便道:“莲上,我与清澜在一起并非其余什么事情就不做了,就跟凡人娶妻生子的同时可以完成自己的职务一个道理。只是我目前无法认同这些所发生的一切,而且天宫本就不适合我。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尽自己所能,若遇上各界祸事也并非不可支援。”
莲上心知蔓华生性爱自由,天宫本就不是他的归属,更确切来说天地皆为他所存,天地皆不为他所固。而如果要以今后的烦忧来勉强如今的选择,并非蔓华所能接受,也并非自己的准则。越是到高处,越是能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强大,在天运的自然轮转面前,不值一提。以后的一切均是未知,可好可坏,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
这次是无效的沟通,莲上心知自己这趟并不会有自己希望的收获,但他却还是来了,只因好像觉得一切都不太迟。
但实际上,所有一切的发展早就潜移默化地脱离他们的掌控。所谓天运的不可抗力,便是知晓要如何,却又不能如何,所有一切好或一切不好或一切坏都需全盘接受。
蔓华又怎会不知道,就算他不清楚各种隐情,但他有所感受。
只是那又能怎样?就像他告诉清澜的:难道要因为担忧以后的不确定,而苦度一生?
只要得到清澜哪怕一点点的爱,他也要义无反顾地进行下去。
虽然带着如此坚定的信念,但他却多少有些心慌意乱,大概过于在乎的确容易让人方寸大乱。
回到木屋时却不见清澜的身影,他顿时更是慌乱不已,以为清澜竟然真的跟亥风他们走了,自己终究在他心里没有一席之地。
“清澜。“蔓华喃喃失神,一时间不想着用指环找清澜的方位,而是被这空荡荡的房间所创造的孤寂而伤得酸楚一片,愣在原地。
虽然他离开留给他们一些时间,的确是在给清澜选择的机会。但到此刻,他才发现哪里是给清澜选择,而只是想要从侧面证实清澜对自己起码是在意的。
虽然他此刻满心失望,却没有丝毫放下的打算。不管清澜如何选择,他都认定了,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要追逐而去。
蔓华好不容易调整自己的思绪,转身时欲催动指环探知清澜的方位,还没踏出第一步,却通过敞开的大门见的一身影体态轻盈缓缓走上来,那清姿美态,步仪风华无不让他神旌荡漾,恍惚片刻后便情难自禁地移身上前,将其抱个满怀。
刚刚被拾起的香橼又滚落一地。
蔓华埋在他的秀颈之间,熟悉的体香充盈鼻翼间,似乎才能好好地安抚下他动荡不安的心绪。他带着七分可怜三分喜悦的口吻低声道:“清澜,你没走……”
虽然被蔓华这般举动弄得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切实感受到对方那种心神不宁的情绪,便下意识地想要去抚慰他。
蔓华顺着清澜优美的脖颈儿,跟猫儿似的轻轻咬了口,似索取安慰又似故意挑逗。果不其然,清澜身体一颤,伸手便想去推他,却被半空中拦下,十指相扣。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蔓华便已经顺着下巴而上,含住了他的唇,开始细细琢磨吸吮。
蔓华一手稳稳搂住清澜的细腰,一手与其十指紧紧相扣。这力度时轻时重,时而舔吮时而啃咬,舌尖交缠,甜蜜滋味溢满彼此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