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他却选择背叛。
骞名大将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无比坚定地游说自己的单然君师,他告诉自己:“因为他值得。”说这句话时,他的脸上似乎都有一片光彩照过来,让人一阵目眩神迷。
鬼使神差地变成扶持习香宗的一方,那个时候,习香宗还不是习香宗,是净云少殿。
也就是那个时候,才了解到净云少殿的温良果敢、自信决绝。他并不像外界所说的年少轻狂、目空一切。
骞名大将觉得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确会有很多意外困苦,但总能解决。所有人各司其职,让平京这个巨大的船舶在未知的海域安全平稳地前行。
但现在情况急剧恶化,一切变化来得那么突然,他们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现在,管理指挥整条船前进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失去方向的船舶该何去何从,而船上的人又该如何安放?
这时,视线中出现一个气宇超凡之人,呈瑞英之气;步步踏来,得天地之钟灵,亦万物之毓秀。
此乃天降之子,必是平京的又一转机。
骞名大将心中一动,当即拱手朗声喊道:“少殿。”
随着修华的到来,暗守卫和御军的目光纷纷投注过去,带着复杂又急于得到安抚的情绪。
修华神色肃穆,走近后,目光在他们身上巡视一遍,微微颔首。
最后他走进房中将房门紧掩。
骞名大将急忙上前回禀:“少殿,卑职带领御军去追捕凶手,但并未见到凶手的影子。”
郊谕从角落走过来,拱手道:“也许凶手还滞留在宫里。”他的眼睛红肿,带着压抑的杀气。
修华沉吟片刻,道:“宗皇的死亡消息,暂时不能泄露出去。”
骞名大将点头应下,神色凝重。
“其余的事暗守卫不会参与,卑职现在只知道要缉拿凶手!”郊谕冷若冰山,态度极度强硬,浓烈的恨意从他的眼睛迸射出来,像一把把寒冷的利剑。
修华沉冷地凝视郊谕,片刻后,道:“你带人封锁宫廷,寻找凶手。”视线转向骞名大将:“你调五百御军供郊谕差遣。”
“是。”
……
后殿——
殿中有俞纶大臣,庆央大人,骞名大将。
现在,知道习香宗被杀的消息的官员,就集中在这里了。他们都是宫廷的核心力量,几乎囊括大半个宫廷势力。
得知这一消息后,无一不大受打击,面露惊恐痛心之状。
但现在的时局却不允许他们沉浸在悲痛中,必须要马上想出对策,稳定朝政,安抚民心。
“现在单然君师谋反一事已经传至京中大街小巷,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对外宣传宗皇被刺杀,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由少殿出面执政,等过一段时间后,让少殿顺利登基掌权,再过一段时间宣告宗皇的死亡消息。”俞纶大臣提议道。他的神情沉痛,连声音都有些抖动,却还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提出意见。
“的确如此,现在如果让习香宗被杀的消息传出去,势必会使得宗室的威望在民众中幻灭,轻则引起恐慌,重则引起反乱,这是最不可预见的事。而且宫廷方面需要多方交涉,官员也是需要着重安抚的一方,如果少殿直接继位,可能会开始改变朝政的格局,有可能会使得不知情的一些官员方寸大乱,如果能有一段过渡期会更有利于局面的把控,这个过渡期也不需要太长。”庆央大人复议。
“现在还有最为要紧的事是对单然君师的处理,得有一个合理的叛乱理由和应得的制裁。臣还建议将‘君师’二字去掉。臣虽读书得并不多,但也知道‘君子’和‘师者’这两个身份对于一个国家的发展而言多么重要。”
庆央大人接着骞名大将的话解释说:
“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1。单然君师做出此举已属不仁不义不孝,何来厚德?又所谓: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师*2;一旦身为老师如果品行和思想偏离,整个国家,所有的民众也没法走入正轨,我们的社会更不能往美好的方向发展。”庆央大人慷慨激昂补充道:“故而,臣也提议废除单然君师中的‘君师’二字。”
各抒己见之后,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一直一言不发的修华身上。他看上去神色十分肃穆,似有千万愁结解不开。
集中精神回到现在的情景中时,他便道:“先按照左师臣的方法去做。但宗皇的遗体保存不了多久,需要借用阴阳司的冰棺……骞名大将,你率领御军以清查的名义将阴阳司封锁控制,趁机将宗皇的遗体运进去,安置在冰棺之中,这件事必须要做到不泄露一点风声。”
“是。”骞名大将领命。
修华看向庆央大人,道:“关于登基仪式和宗皇的丧葬仪式要你独自多费心神,但务必做好保密工作。”
“是。”庆央大人应下。
当看向俞纶大臣的时候,似乎没什么要多嘱咐的话。
两人相视点头,修华道:“俞伦大臣,有劳你了。”
“少殿放心,臣会不遗余力地辅佐宗室,效命宫廷。”
“臣等必当竭尽全力为平京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