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的尸首被火化埋葬处理,青苓和阿菁的埋在一处。之前还未处理许多尸体,现在又添新的。
经历雪娘事件,许多人都称病关在房中闭门不见人,这导致手上的工作不得不停滞下来。
近天都弟子中有三名被雪娘抓伤,虽是皮外伤,但尸毒侵入皮肤底层,若不及时清除,便会很快在体内蔓延开来,何况这次的尸毒不同寻常,绝不能简单处理。
“用符烧,烧完的灰化水清洗伤口。”
这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免不得疼……
“疼,啊……疼疼……”
“哎哟,疼死了……”
“轻点少令……”
“哎,你们佛门弟子怎么下手也这么重啊。”
官衙内此起彼伏便是这样的声音。
除了三名子弟被抓伤,还有两个被穿插入身体。其中一个伤在肩膀,另一个是宜荣,伤在腰部,幸而没有贯穿身体,并未伤及腑脏。
这些弟子叫得一个比一个惨,只有宜荣坐在那里,无论修华是用符烧,还是给他清洗伤口,他都紧咬牙关,不喊一声,只不过有时忍不住漏出一两个疼痛难忍的音。
“疼就叫出来,会好受些。”修华不禁出言提醒他。
宜荣一直紧盯着修华,仿佛这样会减少他许多痛苦。他紧抿双唇,摇摇头,刚要说“不疼”,却因为化符水渗进伤口之中咬得他疼得钻心而发出一阵闷哼。宜荣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面色发白,连双唇也失去原本的血色。
星明看了看修华那边,朗声道:“这样都说不疼,瞧瞧你们一个个叫得跟小姑娘似的,还是宜荣扛得住。”
那些弟子听了便有人说:“宜荣当然能忍,那伤口再深点就可以直接把肾割了。”
“真要是那样,到时候少个肾那可怎么得了。”
“没事儿,一个也可以,好好补补。六味地黄丸,安肾汤……叫近天都厨子医师多做些哈哈哈哈……哎哟,轻点……”
宜荣被说得耳根子都红透了,低头不敢说话,又偷偷看修华,见他正认真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并未有何反应。宜荣一时间倒也看入神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外面听得有人的声音。
随着声音落,一人匆匆走进来,是史越方。他神色仓惶,进来便道:“少殿,有村民在村东头闹事,围住清薰师不让走,说是他害死雪娘一家。”
“大师兄?”画丹猛的起身,将碗一搁就往外跑。
修华听后亦是立即止住手中的动作,叫来人替他,快步叫史越方一起离开,“路上说。”
三人一起匆匆赶去,修华步伐之快,史越方和画丹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事情如何发展成这样?”修华问。
“我和薛元石等天一亮就去村东头埋雪娘和青苓阿菁的尸首,清薰师他们在一旁写经文念诵超度,刚做完已是日上梢头,正欲回时,却来了一群村民,气势汹汹,质问这三人的死因以及雪娘为何鬼变。我们说后面查清事实真相便会公之于众,但村民却嚷嚷着说是因为您和清薰师……当然,村民后面改口只说是清薰师将云凤村的人带来才给他们招致如此祸事,是他们联手杀了雪娘和两个孩子。”
“什么?他们凭何平白无故冤枉人,大师兄为了伊贾村付出了那么多,若是当初弃之不管,他们谁能有这命在这儿胡说八道。”画丹愤愤不平。他早就劝大师兄回众壑殊,本来佛门已经远离平京这么久,要想再次进入京中,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光凭一己之力,就是拼了命也几乎不可能完成啊。
“是谁挑起这件事?”
“好像是听尹桑子医师说的,他曾经去看过那个孩子,一眼便认出其不是伊贾村人,而这方圆百里倒也只有云凤村的人了。”
“尹桑子?”修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等他们赶去时,数十上百人围着清薰他们,虽有画青挡在身前,薛元石和几个手下护着,但村民皆手持棍棒锄头刀具,叫嚣着,气冲斗牛,若是一时失了理智,倒真是拦不住。
“少殿来了,你们且听少殿的解释,勿要伤人。”史越方喊道。
众人看过来,只见得修华身形稳健走过去。
中间分出一条道让他们过去,看到清薰无事,修华方才转身面对村民,高声问:“你们今日所为何事?”
“少殿,此前我们伊贾村遭受这么大的灾难,死了近半数的人,我们皆道天灾人祸,不可抗力。可如今,昨日雪娘母女和青苓均死于他人之手,这件事我们不得不要个真相。”站在前列的一个男人,看似是其中之一的领头者。
“事情发生在昨日,直到现在都在处理善后,并无时间调查。不过听起来你们有想法,不如说说看。”
“那且请少殿听听。”另有人接过话来,说:“雪娘死于十一组团,就在清薰师所居住的屋里,且凶器是那间屋子本有的一把常用的砍刀。这件事是众所周知。其中有几点疑问,其一,雪娘的尸体并无转移的痕迹,请问,为何雪娘偏偏要去那间屋子而死在里面。其二,是谁能在里面杀了雪娘。其三为何青苓和阿菁死在家中,雪娘却独自死在清薰师所呆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