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岛主播……最近怎么又变得准点下班了。Boss的话这么管用吗。”
时钟刚转过下午六点不久,助理就目送工作结束的永岛临离开了公司。
小老板转身的时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上还不自觉流露出了笑意,在他这个外人看来,属于灿烂得略显诡异那种。
“和我有什么关系,谈恋爱的人都是这一副傻样子。”大老板森贺敲了敲茶杯的盖子,眼睛微微眯起,“呵,这小子,绝对是攒的老婆本儿找到用武之地了。”
永岛临并不知道森贺在门后编排他什么,他一路紧着时间赶到阮雪舟家中,刚一推开门,肉嘟嘟的萨摩耶就朝他飞扑而来,欢快地摇着尾巴蹭他。
小狗的世界规则很简单,肯经常带他出门玩就是好人。
永岛俯身大力揉了揉它的脑袋:“像只会飞的小猪……牛奶这么想出去玩啊?”
阮雪舟拿着牵狗的绳子从里屋走出来,恰听到他在说自家爱犬是小飞猪,脸上不由得带了笑。
他扬了扬手,对永岛道:“我们走吧。”
所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阮雪舟的人生首次追人行动,其实一直在拖延,从来没有开始过。
但两人默契地达成了一个新的习惯,每天的傍晚时分,永岛都会以帮他遛狗的名义来到阮雪舟的家。
更多时候,他们会和今天一样一同带着阮牛奶出门散步,路上随意地聊聊自己身边发生的琐事,一点点重新熟悉起来,探索如何与现在的对方相处。
走累了,就在树林里歇息一会儿,看着牛奶和邻居家的狗闹成一团,坐在长椅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永岛临曾在这种时候旁敲侧击地问过,为什么两年过去,阮雪舟还会愿意筹谋着推他一把,帮助他真正与过去和解。
阮雪舟当时先是咕哝了一句“总是问些傻问题”,而后大大方方地说:“因为我想这么做,仅此而已。想得到,所以就去争取。我心里的感觉还没散,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这话让永岛临心里甜蜜与酸涩交织。阮雪舟的变化的确不小,从前别别扭扭欲说还休时,自然也有一种羞涩可爱,而如今这份坦然,额外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迷人。
他一直都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向前走,而永岛也不再会因为追不上月亮而心生怨艾,现在的他暗自决定,要带着自己的光亮加快步伐与他并肩。
今日的天空阴沉沉的,蓄着雨势,两人便没像那次一样在外面玩太久,只带着牛奶稍微撒了会儿欢,就赶在落雨前回了家。
阮牛奶玩得意犹未尽,奈何才进家门不久,窗外就响起了雨声。它只得怏怏地从地毯里准确地找到猫咪拨拉出来,缠着人家陪它玩耍。
小猫被它拱的不耐烦,从地面跳到了高脚凳上,没一会儿又在座椅上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阮雪舟过去逗猫:“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还是睁不开眼。”
这块蓝灰与奶白相间的“小地毯”一直不肯亲近永岛临,但实际上,它也不怎么粘阮雪舟,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永岛顿时心里平衡了很多,陪在一旁跟着撸了会儿猫。
期间两人的手指不时相碰,永岛突然听到他说:“捏捏。”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阮雪舟也没有在看他,注意力都在猫身上。
但没过多久,他就听到阮雪舟又重复了一次:“捏捏。”
永岛临一头雾水地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阮雪舟抬头,奇怪道:“你干什么?”
永岛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将错就错,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掌心:“不是你让捏捏吗?”
阮雪舟说:“捏捏,是这只猫的名字。”
永岛临:“……”
不愧是奇葩起名大王。
虽有几分尴尬,但他还是没有松手,反而笑着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它真的叫阮捏捏呀。”阮雪舟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解释,“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小黄狗,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从乡下抱来的,后来生的一窝小狗里有一只毛很长,还有一只是纯黑色,我当时给那只猫又长又软的起名叫柔柔,黑的就叫墨墨。我妈妈听见了就问,一只「揉揉」一只「摸摸」,难道下一只要叫「捏捏」不成?给它起名字时,就直接拿来用了。”
再次听他提到家人,永岛迟疑了片刻,才问:“后来那些小狗怎么样了?”
阮雪舟淡淡道:“送走了。”
永岛临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那只手更用力了几分。
阮雪舟倒是不甚在意:“现在看来,这只懒猫应该叫「眠眠」之类的名字才对。”
两人吸了会儿猫,又洗手去煮上茶随意聊了点琐碎的日常,天色不知不觉晚了。
眼见平时分别的时间临近,今天的阮雪舟,也还是没有表现出想要多留他一会儿的样子。
永岛试探了一句:“雨好像越下越大,不然,我还是尽快回去吧。”
阮雪舟抬眼看他,分明是眼巴巴想留下的样子,却还在那边拿乔等他挽留,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他垂下头抿住笑意,做出默认他离开的样子,一直到永岛略显失落地走到门边,才终于过去叫住他:“雨下大了,晚上回去不安全,今天你住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