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陛下。”定北公楼渊掀袍跪地,言行之间皆是对年轻帝王的恭敬。
齐广柏神情放松,温声道:“定国公请起,赐座。”
“谢陛下。”
为齐广柏和楼渊上茶后,李海很是有眼力见带一众侍女、太监退下。
轻撇茶沫,楼渊饮下一口茶水,道:“臣查到碎月玦原是道玄阁前任阁主夫人所研制,但关于这位阁主夫人信息不多,传言她来自神秘的巫族。碎月玦实是蛊毒,每月圆之时蛊醒来,于中毒之人体中乱窜。太医院研制解药,更多是抑制、迷晕蛊虫。”
齐广柏面上浮起淡淡喜色,道:“解药可找到。”
楼渊双手抱拳向齐广柏请罪,“请陛下恕罪,道玄阁守卫森严,臣派去的人未能探到更多信息。”
齐广柏轻叹一口气,神色有些疲惫,缓声道:“定国公起来罢。”殿中金砖泛着冷意,齐广柏忧心道:“天下第一门派自身不易探查,只是太医院研制解药中有罂粟,时间太久,蛊毒不易控制,中毒之人亦会神志不清。”
楼渊眼帘半阖,正色道:“臣亲自前往道玄阁,定早日探得解药。”
定北公亲自前去,确是安心些,只是,“爱卿前去定要万分小心,护住自身,不若朕无法向兄长交代。朕亦会写一文书,到时可调动地方官员,以防万一。”
楼渊单膝跪地,抱拳的指节绷出青筋,言辞坚毅道:“臣领旨,定不辱使命。”百战百胜的将军,此次依然势在必得,齐广柏搭在扶手上指节泛白的手缓缓松开。
“朕等着定国公的好消息。”
次日早朝,齐广柏高坐龙椅上,俯瞰满殿朱紫,无人敢直视龙颜,唯有兵权在握的秦王,轻佻地与之对视,珠帘遮挡,齐广柏神色不明。
萧川嘴角上挑,眼中闪过丝算计,沉声道:“陛下,臣以为三皇子齐广清既嫁定北公,便已舍弃皇室公爵之位,此时封王难掩悠悠众口。”
面对年轻帝王,几个古板御史脊梁又硬起来。
“陛下,臣以为秦王所说极是,三皇子已嫁为人妻,怎能封王。”
“陛下,三皇子未有大功绩,封王不可。”
“陛下,定北公抗击北漠有功,三皇子身为定北公夫人,可封一品诰命夫人,彰显陛下仁德。”
萧川抱着双臂,一脸看戏。几位老御史,义正言辞,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都要飞到御台上了,如此这般,能在乾元帝手下活到现在,真幸运。
“何况,三皇子当时因巫蛊之祸被废除太子之位,如今封王,怎可?”
“已入后院,怎可再入朝堂?”
“朝堂之上,几位御史慎言。”内阁首辅方正和出声,抑住几位御史愈发高涨的兴致。
此时,几位御史方察觉朝堂风云,陛下封赏三皇子,实为制衡秦王,想到此处,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后悔。
内阁首辅方正和,气定神闲道:“陛下,巫蛊之事自四皇子叛乱时已查清,三皇子实属冤枉。按大齐祖制,三皇子理应封王。但如今定北公已是公爵,若三皇子再封王,权利实属过大,何况先皇赐婚在先,臣斗胆恳请陛下赐三皇子侯爵之位。”
方正和果真是个老狐狸,会讨新皇欢心,又将自己塑造成忠正之臣。
齐广柏缓声道:“方爱卿所说在理,封三皇子为承枢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