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晃动,红衣铺地,万般无奈,可须臾便沉溺芳菲里。愈来愈近,暖意润冰湖,化成春水一片。鱼儿欢喜,跃出湖面,忽又跃进湖底,惊起春水阵阵波澜。
忽,游鱼探幽涧,花香漫溢,游鱼逐浪噙香,可怜那春水漫芳堤。起起落落,急湍忽起不可收,星河逆水流,错!错!错!
红烛已燃尽,东方既白。
齐广柏睁开红肿双眼,见萧川斜倚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块白布出神。
齐广柏怒上心头,抬脚便踹。
自齐广柏醒来那一刻,萧川就已得知。他想看看小陛下会怎么面对,是不是会红着眼睛,咒骂他。
萧川直接握住齐广柏踢来的脚,小陛下脚掌柔软白皙,脚指头圆润可爱,视线向上移去,红痕点点。
见萧川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脚,齐广柏心中怒火早已收不住,另一只脚朝其脸攻去,自然又被擒住了。
齐广柏就是这样,明知会失败,仍会奋力一搏。就如当初,他心知乾元帝不可能收回将三皇子齐广清赐给定北侯的旨意,可他依然冒着触怒天威、风雨前去恳求。
萧川苦笑了声,语气轻佻道:“阿柏,不满意?”
“萧川,为什么?”齐广柏眼眶红得吓人,唇瓣发白。他想知道原因,声音嘶哑道:“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泪水在他眼眶里蓄成两汪寒潭,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样的齐广柏让萧川有些心疼,轻放下齐广柏的腿,道:“阿柏,我爱你,我…”
齐广柏直接打断,眼神冰冷,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的爱吗?真是一文不值。”
萧川被此话激怒,直接扑上去捏住齐广柏的肩膀,“就算是一文不值,你也得受着。”
泪水蓄积太多,终是溢了出来,齐广柏偏头,不愿再看萧川。
萧川轻轻地为其擦拭眼泪,齐广柏瞳孔深处那点光愈发惨淡,让萧川有些心慌。萧川将其抱入怀里,如此他便能感受到抓住他了。萧川闻着齐广柏发间香味,轻声道:“阿柏,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
泪水无声流出眼眶,“朕可以跟你保持这种关系,只要你把碎月玦解药给我。”齐广柏难堪道,如今他只能以自己跟萧川做交换。
萧川眼里满是嫉妒,寒声道:“阿柏,你真是好弟弟,好皇帝。竟愿舍弃自己。”萧川轻轻舔舐齐广柏白皙脖颈,见齐广柏瑟缩,萧川似笑非笑道:“可我还有底牌,想要解药,除非我死。”
昨日之春风,今日之寒风。何以至此,他恨父皇,恨大齐,也恨自己。
齐广柏狠狠一咬,萧川闷哼一声。血腥味充满整个口腔,他恨萧川,恨死他了,恨他毁了那个说要辅佐自己的人,恨他毁了那个少年郎。
肩膀处撕裂般的疼痛蔓延自心口,像一条淬毒的荆棘扎根在血脉里疯长,萧川眼中笑意却更为疯狂。他将齐广柏紧紧扣入怀里,感受着他哭泣呜咽时的呼吸,听着他的心跳,彻底融为一体。窗外日光泼洒进来,地上照见地上两具影子亲密无间。
……
萧川穿戴好,将可怜的皇后扛了出来,贴心地为皇后脱掉外衣。萧川做这一切时,齐广柏只是坐在床上,两眼无光地,不知看向何处。
瞥见床脚验皇后贞洁的白绫,萧川眼神一凝,思索片刻,将白绫按到肩膀受伤处。
萧川轻抚上齐广柏脸颊,温柔道:“阿柏,我走了。”
红色身影自窗台跃出,彻底消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