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来人!”
元淳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质疑。
“户部尚书周永年,玩忽职守,贪渎无能,着即革职!锁拿下狱!着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彻查户部历年账目!凡涉贪渎者,无论品阶,一律严惩不贷!抄没家产,充作朔方重建之用!”
“诺!”
殿外的金吾卫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户部尚书如同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那绝望的呜咽声在死寂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整个太极殿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无数官员面无人色,冷汗浸透了内衫!
这位玄衣长公主的手段,比他们预想的更加酷烈!更加……不留余地!
元淳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仿佛刚才处置的不是一部尚书,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还有何事?”
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短暂的死寂后,礼部尚书,那位曾在太极殿开棺验尸时哭嚎“有违天和”的老臣,颤巍巍地再次出列。
他的脸色同样苍白,但眼中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启奏陛下、殿下!”
礼部尚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老臣……老臣斗胆再谏!太庙遭天火焚毁,主殿崩塌,此乃上天示警,降罪于朝!国本动摇,社稷不安!陛下承嗣大统,监国殿下代天摄政,当……当亲率文武百官,沐浴斋戒,择吉日亲赴太庙旧址,行大祭之礼,告慰列祖列宗,以安天心,以定……”
“告慰列祖列宗?”
元淳猛地打断他,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和冰冷的洞悉。
“张尚书,你口口声声‘天火’、‘示警’……那场火,烧得可真‘干净’啊!”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在礼部尚书瞬间僵硬的脸上:
“三司会审的奏报,本宫已御览。火药残迹,引线残留,人为纵火……证据确凿!这所谓的‘天火’,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意图动摇国本、构陷本宫的——人祸!”
“而你!”
元淳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滔天的怒火,手指猛地指向礼部尚书。
“身为礼部之首,国之柱石!不察奸佞,不辨忠奸!反以‘天谴’之名,蛊惑人心,构陷主上!其心可诛!其罪——当诛九族!”
“轰——!”
如同平地惊雷!
整个太极殿彻底炸开了锅,无数官员再也无法保持肃立,惊骇欲绝地抬起头。
诛九族?
礼部尚书?!
这……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礼部尚书张鸿儒浑身剧震,如遭五雷轰顶!
老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灰败如死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揭穿的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来人!”
元淳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冰冷无情。
“礼部尚书张鸿儒,勾结奸佞,构陷主上,祸乱朝纲!着即革职!锁拿!夷其三族!以儆效尤!”
“殿下!殿下饶命!老臣冤枉!冤枉啊——!”
张鸿儒终于爆发出凄厉的哭嚎,扑倒在地,涕泪横流,疯狂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砰砰作响,瞬间染上刺目的鲜红!
然而,金吾卫没有丝毫怜悯,将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的老尚书强行拖离大殿。
那绝望的哭嚎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如同最残酷的丧钟,狠狠敲在每一个官员的心头!敲碎了所有尚存的侥幸和观望!
整个太极殿,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所有官员都深深垂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冷汗顺着额角、脖颈流下,浸透了素色的官袍!
元淳独立于丹陛之上,玄衣在殿内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冷硬的辉光。
她平静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的百官,扫过身侧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新帝元嵩。
她的唇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到极致、也锋利到极致的弧度。
刀,已见血。
人心,已胆寒。
这朝堂,该彻底清一清了。
她微微侧首,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种纯粹的审视,落在了元嵩那张因巨大恐惧而扭曲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