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开始回笼。
奇怪,曹清荣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看着江虞不解的眼神,曹清荣心里有一丝心疼,这宫墙之内有什么消息是能密不透风的,除非有人要故意瞒下。
现在她知道了一切,包括江虞的处境,她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总之最近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今天她特地来看她敲登文鼓,谁曾想正好撞见她出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别怕实在不行你还有我呢。”
一个个字铿锵有力撞进江虞的耳中,她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而庆幸。
江虞从曹清荣怀里起来,跪在大殿前,清荣站在一旁给她撑伞。
过了许久,里面的公公终于出来报。
“王妃,陛下有请。”
撑着酸软的腿,江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望着大殿她愣住了一会。
这一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命运把她推到了这一步也是走不会去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曹清荣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而后头也不回的坚定走了进去。
“圣上,小女要举报家夫意图谋反。”
“证据呢。”
江虞双手将文书奉上。
小太监将文书递给皇上,他轻轻扫了眼,“证据是没问题,但朕有些不解,你为何要状告亲夫。”
“因为···因为家夫的罪行有碍朝纲,与民心稳定,小女怀有一颗装着家国的心,觉得家国情怀过儿女情长。”
说这话时,江虞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漂亮话她可太会说了,只是第一次说的这么违心。
什么家国情怀,不过是一群掌权者的游戏罢了,无论谁输谁赢,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嗯,冲着你的这份心,朕也该赏你,说吧,想要什么。”
“小女无欲无求。”
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江虞早就进入了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境地,她只希望这一切赶快过去,然后逃,远远的逃,逃离这纷争与厮杀。
“正好翰林院有个闲职,朕就封你去当个女官,如何?”
江虞猛地抬起头。
我朝虽然有女官的先例,但毕竟是少数,这少数的女性都是有了极大贡献,才得此殊荣。自己只是举报了亲夫,为何能被封女官。
不对,是圣上有意要保我。
“谢圣上恩典。”
虽然嘴上应答了,但江虞内心的疑问一点也没有减少。
圣上为什么要保她,她的背后除了文英公主没有任何人了,文英还是被废现在变成了人质。
出了宫后,看见曹清荣还在外面等着她。
“如何了,皇上有没有说如何处置。”
江虞低下头,面露难色,“没有,倒是···封了我做女官。”
听完这话,曹清荣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她也不理解这圣上想要干什么。
“先不讨论这个了,眼下你秦府是回不去了,先到相府来避避风头吧。”
江虞没有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马车去相府的路上,江虞一言不发,满腹心事,她现在非常担忧秦寂的处境,虽说以他的能力,大概是准备了脱罪证据的,但总是觉得有些许放心不下。
而现在江虞在思考要不要将皇后的那件事告诉曹清荣。
可能江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思考时的眼睛一直落在曹清荣的身上。
对面的人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就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现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倾诉是最好的。”
沉默了片刻后,江虞开口。
“皇后以帮我保下阁主为筹码,跟我换取了秦寂的资料。”
对面的人脸上顿时表情复杂了起来。
“难道皇后和太子不是一条心的?”
“目前看来是的。”
车内除了车轮碾地的声音一片死寂。
常年接触深宫的曹清荣也没有想到,皇室真正的站位竟然是如此。
“按我的推测来,如今皇上可能和太子是一边的,秦寂独占一边,而皇后···”
是啊,皇后站那一边呢,深宫女子独占一个派别,这可不容易。
“皇后说,她与文英先前是姐妹,想要继承文英衣钵。”
曹清荣的脸色还是很复杂,这么一解释好像合理了,但总是觉得有哪些不对劲。但两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虞的双手痛苦地保住了脑袋,现在一切都一团糟,充满迷雾的前途,和几近烂掉的当下。
“晚上,咱们姐妹对饮如何。”
声音很轻,像是叹出来的。曹清荣握住她的双手,紧紧攥在手心。
“好啊,正好,新酿出了几坛梅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