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的狂喜捂嘴,落选者瞬间面如死灰。
“操!这不公平!凭什么是他掌权!”后排响起压抑的咒骂。
周围人听见急忙拉扯制止,可等那人皱着眉再想说话时,却发现凌教官已经走至近前。
“塞西尔?”
“到!”被点名的黑皮肤士兵昂首挺胸,眼中燃烧着不服的火焰,身上的信息素几乎凝成一支箭矢,对准凌封蓄势待发。
屏幕前的白斯言微微挑眉,看着这头桀骜不驯的黑豹与新任教官对峙,像极了两只即将撕咬的猛兽。
“士兵塞西尔,列队!”凌封的声音毫无波澜,“第二组,第一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凌封竟将连同塞西尔在内,三个对他敌意最深、最不服管的刺头,一起选入了第二组。
当二十人名单最终确定后,质疑声彻底消失…因为入选者,无一不是精神力波动最剧烈、濒临崩溃边缘的士兵。
他们的新教官,似乎真的不太一样…
然而,当这二十名“幸运儿”被带入研究所深处那间冰冷简陋的地下实验室时,塞西尔刚对凌封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操…就这?”塞西尔环顾四周,喉咙发干。
在惨白的灯光下,冰冷的金属墙壁泛着寒光,几台老旧的营养舱孤零零地立在角落,与想象中军部高端治疗中心的景象天差地别。
“这就是你给我们争取来的待遇?”挣脱同伴手的塞西尔低声咒骂。
他见识过军部的常规治疗,至少该有足够的营养舱和舒缓剂,而不是眼前这寒酸得像个废弃仓库的地方!
凌封没有理会他的抱怨,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空间,最终牢牢锁定角落一扇不起眼的合金暗门。
他知道,白斯言很快就会从那里出现,
至于治疗方法……凌封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恐怕与白斯言口中的“合作”密不可分。
他相信,自己精心挑选的这批“实验体”,一定能让那个挑剔的Beta满意。
果不其然,当暗门无声滑开,白斯言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与冰冷的环境奇异地融为一体。在分发完二十份保密协议后,他抬手示意示意众人赶快签署。
见没有自己的那份,凌封在暗处咧开一个微笑,他心想白斯言果然很信任自己。
却未成想,当一排排泛着紫色光晕的注射剂被排列好后,压根没有准备自己那一份。
“我的呢?”凌封期待地伸出手,脸上尽是疑问。
白斯言抬眸,公事公办地拂开他,声音平淡无波:“你不参与本次治疗,凌教官。”
接着,他便示意希维尔先将第一组的十五人带往隔壁观察室。
随着沉重的合金门合拢,地下实验室只剩下第二组的五名士兵和凌封,空气骤然变得更加压抑。
白斯言拿起一支紫色注射剂,冰冷的液体在管壁内流动,折射出诡异的光。
“军部的舒缓剂不都是口服的吗?这玩意儿直接打进身体里…会不会出人命?”
“呵,拿我们当实验品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窃窃私语中充满了恐惧和抗拒。
白斯言恍若未闻,他走到排在第一的士兵面前,快速出手扣住对方下颌。细长的针尖瞬间刺入耳后脆弱的皮肤,实验药剂几乎毫无阻滞地被推入血管。
“啊啊!”那士兵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他脸上和裸露的皮肤开始逐渐变红,隆起的皮肉像要撑开般迅速肿胀。
有人好奇的用手去摸,发现他的身上带着灼热且坚硬如铁。
而随着后面人的注射,在不同浓度配比的注射剂加持下,小队的众人都开始显著异变。
“这到底是什么?!”黑皮塞西尔惊惧交加地扣着嗓子干呕,可为时已晚。
他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热浪从五脏六腑深处炸开,疯狂灼烧着每一根神经。
凌封站在一旁,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同为Alpha,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极致痛苦和生命力被强行扭曲、榨取的绝望气息。他强迫自己相信这只是治疗,可当目光触及白斯言那张冷漠的侧脸时,心却不可抑制地往下沉。
“他们看起来快撑不住了。”不知何时返回的希维尔紧锁眉头,语气凝重,“剂量是不是太大了?”
可白斯言却冷淡地摇摇头,他目光从痛苦翻滚的士兵身上移开,投向虚无的黑暗角落。之后更加冷酷地开口,“这点痛苦,并不算什么…”
“在这片星域的阴影里,有更多特种人承受着远比这更残酷的折磨。”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抬手,用指尖轻轻拂过后颈那道陈旧的疤痕。
眼前似乎闪过无数扭曲的、无声哀嚎的beta身影,他们被强行植入冰冷的金属腺体,最后在帝国试图打造“人造Alpha”的疯狂计划下焚身于火海。
就在白斯言表情逐渐空白时,微凉的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
他怔愣抬头,发现凌封不知何时靠在了他身边,“别走神,药剂开始起变化了…”
顺着凌封的指引,白斯言看到,塞西尔那组五人所经历的非人痛苦似乎到达了某个顶点,之后便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骤然松弛下来。
他们瘫倒在地,劫后余生般剧烈而贪婪的喘息着,作训服被汗水完全浸透,在地面洇开深色的水渍。
而隔壁观察室的单向玻璃后,注射了常规舒缓剂的第一组士兵,正沉浸在温和滋养的舒适中,甚至有人舒服得控制不住信息素,任由它们在体表懒洋洋地逸散。
“这两组用的药剂区别很大?”凌封看着塞西尔等人虚脱的状态,忍不住追问。
他努力回想自己在死星被注射那管药剂时的感受,可脑海中却只有一片撕裂般的空白和灼热。
“区别不大,”白斯言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只是在基础配方里,加了点特别的‘催化剂’。”
他说得轻描淡写,径直迈步走向地上尚未恢复的五人。
一个士兵见他靠近,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抓住他的白大褂下摆,眼神涣散地嘶喊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你想…弄死我们吗?”
等吼完之后,他便耗尽了所有力气,手臂颓然垂下。
可诡异的是,他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肌肉线条,却在渐渐舒缓…凌封眼疾手快地一把拎起那士兵,不由分说地将其塞进旁边一台敞开的医疗舱内。
等其余四人都被安置好后,白斯言没再理会后续的数据处理,转身返回专属实验室。
希维尔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不由分说地将白斯言拉到星脑前,光屏上赫然是“全星域治疗师大赛”的报名界面。
“海选阶段,匿名提交药剂样本,由中央系统随机派发给受试者进行盲测反馈。”希维尔语速飞快,指下纷飞将规则拉下,“反馈数据会决定能否晋级下一轮。”
白斯言在心里暗自啧舌,没想到这比赛模式还真如此科学…
他没再犹豫,在系统中随机模拟出一个身份后,便与希维尔快速完成了报名。
当中央系统金红色的认证信封传至屏幕,盯住其发呆的白斯言怀中突然被塞进了一堆用来包装药剂的、花花绿绿、印着卡通图案的糖果纸。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把药剂包装成儿童糖果?”白斯言捻起一张印着粉色小熊的糖纸,嘴角微微抽搐,不禁发出灵魂拷问。
在希维尔闪躲的眼神中,他更加疑惑,“这算不算是新型星际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