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27元，谢谢光临。”

程诺一手拿着他的手机，脑袋埋进围巾里，垂头将泛红的眼眶藏起来。不想被他看出生活的拮据，试图维持着作为舔狗最后的自尊。

刚刚还被售货员眼神打趣，委屈的感情顺着心底涌到全身上下。想拿着可乐砸他的心情都有了。

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让自己出丑，叫他付钱装作听不见，一句“亲爱的”倒是又不聋了。

他给我等着，等自己过两天忘了……就没事了

本想将手机扔给他的，宋明霄却被那位打趣的售货员认出，摘下口罩在旁边配合着粉丝合影签名，还收到不少的免费礼物。被问到两人的关系，他也是用恶作剧打了个马虎眼。

程诺只能憋屈着脸一言不发地回到车上。

毕竟签完名的离婚协议书还在人家手里呢，他就是个最软的柿子，谁都能捏一捏。

两人之间又被沉默所包围，程诺越想越不痛快，便把宋明霄的手机重重地扔给他。解解自己的窝囊气，指尖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手机触屏。

眼睛捕捉到下方传来的光线，不自觉定睛一瞧。

屏幕里的自己一身名牌，整个上半身趴在工作桌上，从草稿里露出半个脑袋，发丝凌乱，阖眼懵懂地睡着，手里还握着睡意来临前用来写简谱的笔。

右上角还有小混蛋的半张脸，这张照片大概是他偷拍的。

总有种淡淡的温馨感，要不是刚刚被他在便利店坑了一次，还真的容易被这副深情模样所欺骗。

他绯闻女友们好看的照片一抓一大把，留下肯定是想让自己继续当他洗衣做饭的付费保姆而已。

程诺心里这么想着，把手机默默放到旁边。

他真的很讨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多了个感情纠纷对象。

自己有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但现在所有事情都被安排好了，却要他坦然接受。

而且明明感情是很宝贵的东西，他的那一份却被渣男轻而易举揉碎。

晚上九点，

程诺跟着走进一栋别墅。

许是踏入陌生环境的缘故，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放得很轻。走进房内就被简单的颜色包围，不禁扫视四周。

地毯上随手扔着的剧本，墙角堆着玩偶的双人沙发，以及随意摆放的游戏挂件、周边，倒是有点宋明霄这个大学生的身份。

程诺用左手换下身上不舒服的衣物，故作自然地和宋明霄保持距离。装作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周围。

这么大个别墅应该都是婚后财产吧，哪怕分到十分之一，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他之前真是个恋爱脑，这么大的不动产说不要就不要了。

“在看什么？”

听到宋明霄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他不禁打了个激灵，仿佛心里的小算盘下一秒就要被拆穿。

心虚地将目光收回来，不停顺着耳边的碎发，果然在尴尬的时候都想找点事情干，随口糊弄过去。

程诺盯着他手里从门外拿回来的外卖，种类繁多，显然不是两个人的量。

"饿的话就来吃吧。"

宋明霄将包装拆掉，摩挲着指尖等着旁边的人，似乎没有动筷的打算。

这么多的种类，他是不是把周围的餐厅都点了一遍啊，真是有钱烧的，虽然自己也跟着沾光了。

被桌子上扑面而来的香气诱惑，程诺的肚子也是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偷偷咽了咽口水。

毕竟打从他醒来就一直吃得是清汤寡水，也没钱点外卖。

吃了个半饱才瞅见宋明霄手背撑着脑袋，面前的饭一粒未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老喜欢盯着自己看算什么？难道嘴上有食物残渣？

程诺被他盯得浑身刺挠，鼓着腮帮擦了擦嘴角，不禁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你光看我干什么？不吃吗？”

“没看你，我没心情。”宋明霄垂眸喝了口汽水，不在意地收回赤裸裸的眼神。小心思被拆穿便走回了客厅，仰倒在沙发上。好看的脸上此刻却瘪着嘴，尽显烦闷。

神经病……点那么多还不吃……

程诺悻悻塞完手里的披萨，拿着新买的内裤走去浴室洗澡，去去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可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宋明霄却突然冒出来，将柜子里洗好的内裤、浴巾递过来，清了清嗓子询问道:“伤口不能碰水，需要帮忙吗？”

他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太好，又补上一句，“我们还没离。”

“不需要！怎么样都不需要！”都有那么多绯闻女朋友了，还想来占自己的便宜，渣男！

被程诺乱吼一通，宋明霄也没了那个好心，将衣物塞进浴室里的衣框，随手关上了浴室的门去旁边打游戏了。

程诺见他离开，忍不住盯着他拿给自己的内裤，怎么看穿着都太大了。

他是不是故意借下午的事情来嘲讽我……

内裤中间竟然还是黄油小熊，这家伙表面看起来拽得要命，还挺幼稚。

按身高和鼻梁，还有尺寸来讲，自己可能确实不如他，毕竟当渣男得有资本。